第二章

为了可以赚到足够应付直到宝宝出生后几个月的房租和生活费，还有为宝宝的吃、穿、用每一样都要添置，都需要钱。云祈欢本来打算趁肚子没有大起来的时候做一些短期工。只是严重的妊娠反应让他几次险些在工作中晕倒。为了腹中的孩子，云祈欢不得不放弃继续打短期工，转而在家里做一些较为轻松的家庭代工。

　　早期反应结束后，除了每天必须的休息和吃饭外，云祈欢每天至少要做12个小时的家庭代工。虽然越来越沈重的身体令他坐不了多久就开始腰酸背痛。每天夜里都不得不佝偻著酸痛、僵硬的身体，慢慢地挪回床上。

　　幸好这两年秦守业都有帮他缴医疗保险，让他可以去公立医院做产检。记得第一次透过仪器听到宝宝的心跳时，云祈欢激动的哭了。生命的牵绊是如此的不可思议，让他在寒冷的冬天也感觉到了异常的温暖。

　　虽然宝宝的情况一直很正常，但云祈欢却有些轻度的营养不良。四肢浮肿，小腿时常抽筋，半夜里还常常盗汗。可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吃不起那些昂贵的自费营养品，就连一日三餐他都尽量省著吃。为了省下更多的菜金，他每次都要多走两站路去那间老式住宅小区的中的菜场，还特意赶走晚上快收摊的时候去，专挑卖剩下的扒堆菜买。虽然这些卖剩下的菜，怀的、烂的都有，很难拣，但胜在量多又便宜。所以常常餐桌上连著三天都吃一样的菜。

　　让他感到庆幸的是，秦守业自那天提出分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也没用通知要他搬走。孩子会在冬天出生，这座不南不北的城市，冬天虽然不会像北方那样的冰天雪地，但真冷起来的时候却也让人感觉阴湿透骨。却只有极少数像这里这样新建的高档小区才会有供暖设施。现在手头这点点钱，根本租不起像样的房子。就算狠狠心租下有空调房子，但一个冬天下来的电费也一样会令他捉襟见肘。

　　他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所以更加担心，恶劣的环境会令幼小的孩子生病。而且宝宝没有医疗保险，动辄上千元的治疗费用，是他无法承受的。记得小时候照顾自己的阿姨曾经提过，他被送到孤儿院的时候病的不轻，小脑袋上还贴著吊盐水后留下的胶布。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不是也经历过他如今这样的窘境，才不得不离开自己。但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孩子的身上。

　　而且虽然秦守业走后自然不会再给他家用，但这所房子没个月的水电煤等开支和包含供暖费在内的物业管理费都还是从秦守业的银行账号中直接转账的。这让他又省下了一笔不小的开支。云祈欢一直默默祈祷这种状态可以维持到春天天气转暖后，那时候宝宝也会大一些，自己也应该已经学会怎么照顾好他了。只是没想到本以为会等到分居满一年才和自己直接正式离婚的秦守业会突然决定要卖掉房子。

　　“唔~~~”

　　孩子用一阵有力的踢打，来抗议对自己长时间的无视。轻轻安抚著躁动的肚子，回过神来的云祈欢这才发现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自己已经坐在沙发上发呆了整整三个锺头。

　　“对不起哦，宝宝一定是饿坏了吧。”轻轻拍了拍肚子，云祈欢笑著和肚子里的宝宝打招呼，“爸爸马上就去做饭。今晚我们多加个炖蛋好不好？”

　　宝宝轻踢了一脚，像是在回应，对今晚的菜谱表示满意，云祈欢突然感觉鼻子有些发酸。

　　“宝宝放心，无论多困难，爸爸都不会和宝宝分开的。”

　　双手温柔地环抱著圆隆的肚子，云祈欢用温柔的嗓音坚定的承诺著。

自从秦守业通知他打算买房开始，云祈欢几乎没日没夜的干活。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怀孕这件事情，所以他必须尽快找到合适的房子搬出去。今年的冬天特别冷，才入冬不久，就下了一场十年不遇的雪。云祈欢打算先找一间有空调的房子，等到天气转暖了在换地方租，这也意味著又多出了一笔开销。本来打算等宝宝出生，知道是男是女后，给宝宝买几套，那次在婴儿用品专柜看到的漂亮衣服。搬家后再给宝宝购置一张实惠点的婴儿床。现在就只能委屈宝宝了~~不过无论情况如何艰苦，他都不会和宝宝分开的。

　　这几天，云祈欢每天半夜都要做到睁不开眼，抬不起手，才去睡觉。这样折腾法，本就已经很辛苦的孕体自然吃不消。半夜里抽筋、盗汗的次数也就越频繁了。可每次躺倒在床上后，云祈欢都觉得浑身酸乏的好似破败的棉絮，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对於那些反复纠缠自己的痛苦，也就听之任之，只将腿用力伸直了，裹紧身上的被子，不愿再挪动半分。

　　去律师楼的前一天晚上，云祈欢还是照例折腾尽了身上的最后一份力气后才睡觉，在躺倒前，却没有忘记调好闹锺。可是这一晚，云祈欢却怎么都睡不著。明明身体早已经累到不行了，头脑却还清醒著。不知道，是因为可以再次见到那个人的兴奋，还是可能会被他看出自己身体异常的担心，又或是对未来日子的茫然。云祈欢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惴惴不安，连呼吸也有些不畅起来。

　　直到凌晨四点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却也睡得并不安稳。才睡著不久，云祈欢又被隐隐约约的电话铃声给弄醒。用力眨了眨干涩、刺痛的双眼，锺面上的时针才刚走到6和7之间。急促的铃声再一次从厅里传来，云祈欢想那应该是秦守业打来的。卧室里的电话机在几个月前就坏了，秦守业搬走后，除了推销电话外，就根本没有其他人再打来这里，也就没有再重新添置的必要。所以云祈欢不得不撑著沈重、无力的身体，慢慢挪下床，去客厅接电话。只是没想到这一接却接出了意外。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