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露见润玉回来后魂不守舍的,心里担心,就跟在润玉后面。
润玉还是能回想起簌离说的话,只觉得心里一阵绞痛,眼尾泛红红,眼眶里溢满了泪水,润玉抬手拭去泪水。
邝露:“殿下,您从回来开始就这样了,是有什么事吗?您若是愿意的话,可以说出来。”
润玉瞳孔里闪过绝望:“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儿时的事。”
邝露问道:“殿下可是全部记起来了。”
“一鳞半爪而已,都是些年深日久的噩梦。儿时随母亲居住在太湖,一度以为自己是一条长相怪异的鲤鱼,总是被水族其他孩子欺负。”
“父帝是龙,母亲是鱼,终于有一天……”
“没想到,那次反抗,竟让我尝尽了哭果,我的那些衣服,都是被我鲜血染红的,一层未干,又染一层。我便被母亲藏在湖底最为幽深黑暗之处,暗无天日的活着,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最害怕什么吗?”
邝露答一个接一个回答:“拔龙鳞,剜龙角,黑暗,孤独。”
润玉摇头:“是寒冷,失血后彻骨的寒冷,一点一点的刺入我的脏腑,你知道冷到肺腑是什么滋味吗,五内俱焚,全身沸腾。”
“如今想起还冷的直打哆嗦。”
在看陆尔思这边,陆尔思挟持着彦佑去见了簌离。
簌离看见陆尔思正挟持着彦佑,眼里闪过疑惑,然后化出剑来,厉声喝道:“你是谁,居然敢来这里,赶紧把彦佑放了!”
陆尔思定住彦佑,把他扔向一边,手指轻轻把剑一拨:“别生气啊,我又不是坏人,我一直站在润玉这边,我来就是想问您一件事。”
簌离没想到陆尔思居然能把剑拨开,这剑上起码依附了她五成的修为。
陆尔思走到她旁边:“簌离,你就不曾后悔过当初那么对待润玉?”
簌离瞪了眼陆尔思,自嘲了一声:“不曾后悔,即使让我重来一次,我仍会那样,只有那样才能保住玉儿!”
陆尔思变化出一个石登来,裙子一撩,坐在石凳上:“呵,是吗?为了保护他,所以你拔龙鳞,剜龙角,这是为了大龙好?你将他藏在湖底最幽深黑暗之处是为了大龙好?你让大龙每日暗无天日的活着是为了他好?你让大龙尝尽苦楚是为了他好?”
“那你又可曾知道,这对年幼的他有多大?的伤害!”
陆尔思的一句一句,像刀子一样,戳进簌离的心窝。
“你知道他小时候想要一直变成一只鲤鱼的想法吗?润玉,他本应是笑傲九天的应龙,他应有他骄傲的资本,可是呢,你造成的结果是什么?”
“有时候我还是挺感谢那个天后的,起码她将润玉带走了,离开了这段阴暗日子。如果润玉没被带走,你是不是就准备将润玉所在湖底一辈子?”
簌离被陆尔思说的话戳到了心窝里,重新提起剑,快速果断的把剑指着陆尔思的喉咙:“够了!”
陆尔思笑了笑,伸手捏住剑神,使了个法诀,把自己先要的东西取出来,然后弄晕簌离和彦佑,他们两个时辰之后自然会醒来。
陆尔思现在也说了个痛快,但她实在是看不下去润玉以后没了母亲的样子,只能说她陆尔思太心软了,本来簌离这种人,陆尔思是真的不想保住她,但谁让她是润玉的生母呢。
如今东西也拿到了,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