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走向深渊

朱申明探了探李哲的鼻息，发现似乎还有，只是很微弱。“他还没死。”

　　常明宣像是找到了希望，“太好了，太好了，快打120，他还有救！”

　　还没等常明宣说完，他就见到了此生他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不顾四溅的鲜血，朱申明拔出了那把布满罪恶的剪刀，疯狂的表情同样疯狂的蔓延在他脸上，看了一眼躺着的李哲，狠狠一刀插在李哲的头颅上，无尽的血污覆盖了一切，希望的火种顿时连灰烬都不留一点，彻底熄灭了常明宣的希望。

　　“现在，他死了。”

　　朱申明冷冷的话语，让常明宣踉踉跄跄的退到了门边。

　　“老师，老师，你…你杀人了！”常明宣已经语无伦次了，潮水般的冷汗从他身体的各个部位不停地流着。

　　惊恐的常明宣却完全没有从朱申明的脸上看出丝毫的惊恐，甚至常明宣还有点怀疑，朱申明脸上的那表情，难道是喜悦？

　　“哈？”朱申明的瞳孔阔开，以一种诡异的表情看着蜷缩在墙角的常明宣。

　　“哈哈！”朱申明像是被什么精怪附体了一样，发了魔的狂笑着。“你确定是我杀的而不是你吗？我来的时候这里的所有情况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不，我不是故意的。”

　　“我相信你！不过你的同学，他的父母，还有法院警察，他们的人都会相信你吗？”

　　“我相信司法是公正的，我这属于过失伤人，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常明宣嘴上这样说着，额头上却总是有着几滴汗珠在来回滑动。

　　“过失伤人？告诉你你这种情形就算是过失伤人致人死亡！你知道要判几年吗？告诉你，至少三年！是啊，你还年轻，三年后也才二十多岁，可那时，你的同学，你的老师，你的父母，他们又会怎么看你呢？”

　　咕。常明宣其实活的很累，他其实并不在乎学习和金钱以及大学里充斥的爱情，他最在乎的其实只有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他无法想象当同学和老师知道自己居然杀了人，还要去那个从小就被父母寄寓了罪恶的监狱去，一蹲就是三年后会对自己是怎么样的看法。

　　他无法忍受！甚至无法想象。

　　常明宣痛苦的甩着自己的头颅，他恨啊！为什么为这样，为什么他会遇到李哲，为什么朱老师会这样对我？

　　“可我就不同了。我还是你的老师，我依旧会帮助你！你杀了他，我也补了刀，所以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会亲自处理掉他的尸体，放心，不会有一点痕迹。”朱申明向常明宣伸出了手。

　　“对不起，刚刚我有些失态了。”朱申明收敛的脸上的邪笑，“你会明白的，我这是在帮你。”

　　“你这是在帮我？”常明宣不敢相信，现在，朱申明那最后一刀居然是在帮我？

　　“我不仅是在帮你，也是在拯救这个世界，拯救这个社会！”朱申明的语调突然高昂了起来，似乎突然来了激情，再一次邪笑着看着常明宣。

　　“像他！”朱申明指着血泊中的李哲，道：“学校里的毒瘤，社会上的残渣。这种人生活在世界上有什么用，世界这么美好，不应该被这种垃圾所污染！”

　　“你也这么觉得对吧？我想你也早就想杀了这个社会残渣了吧？他每天都欺辱你，每天！你不杀了他，他迟早有一天会更过分，甚至有一天可能会想现在这样，失手便要了你的命。但他和你不同，就算是最高判了七年，可七年后，他依旧会游荡于社会上！欺辱其他弱小者。也许，对杀死你这件事，他以后还会洋洋自得，作为他吹嘘的资本。”

　　“所以，其实你也许并没做错什么。消除掉这些社会的垃圾，难道不是在为社会贡献自己的力量吗？你和我们很像，我想，你可以加入我们。”朱申明见常明宣没有握住自己的手，便上前一步，把他给拉了起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常明宣挣脱了朱申明的手，虽然有些失神，但显然常明宣已经有些动摇了。

　　朱申明紧跟着常明宣的步伐，“我们是一个为净化社会环境而贡献自己力量的组织。我们的使命，我们的信仰，我们的目标，都只有一个——除掉残渣！”

　　“哪里最肮脏，我们就在哪里。我们会用尽办法，终究有一天，这个世界会变得。那个时候，我们就有没有必要存在了。因为世界已经完美了。”

　　朱申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塞到了常明宣的口袋里。“处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痕迹，先回家吧。这里的一切交给我，放心，没人会知道的。回去想想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我想，你会有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的。”

　　呜呜呜，呜呜呜，窗外几只乌鸦不停的在叫，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可常明宣依旧难以闭上眼睛，他很害怕。

　　虽然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常明宣已经基本冷静下来了，可常明宣只要一闭上眼睛，似乎就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李哲和邪笑着的朱申明。

　　不禁打了一个又一个哆嗦，阴影挥之不去，他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

　　唉。叹气，流泪。

　　啊！是的，李哲那个混蛋确是可恶。可，杀了他，常明宣很害怕，我到底去哪里找那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呢。要是常明昊在就好了，常明宣不禁开始怀念起自己的弟弟。

　　“也许只有这样了。”常明宣知道，自己也许没有退路了。要么承认错误了一切，身败名裂，自己苦心塑造的形象将完全崩塌，自己的人生将毁于一旦。要么跟他走。

　　摸出那张名片，常明宣叹了口气，脑海中朱申明邪邪的笑着。

　　电话很快就通了。你不是一个人的声音，似乎有很多人，就在等他的这个电话，就在电话接通的一刹那，只听电话那头数十个声音汇成一句话。

　　“殉道者！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