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不想说，我便不问。

————————————第五章·题记

“636—3—63—1361—65 —6363——”

行歌手放在架好的月琴上轻轻弹拨，月琴的根根古弦的光都流动着，映着她的似三维一样的死板的双眼。

“您就是乐者吧？”附近一块广播显示屏亮了起来，主持人惊奇地望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怪物，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她的双眼就像一潭失去光泽的干枯发皱的泥!看来传闻是真的啊!”

行歌笑了:“您看够了没？”

主持人有些尴尬:“我没有说你什么。”

“是的，反正别人都这么说我。”行歌无谓地笑笑。

“我一直很好奇:您是如此瘦弱，是怎么考上重大，怎么考上博士的呢？”

行歌没有再说些什么，手指轻轻拨弹，用心去感受这些音符。

“真是可怜哪!”主持人深表同情，“真是科技的崩坏，人性的泯灭哪!”

呵。

行歌想了想，便接下来开始弹了起来。

“636—3—3 —1361——636—6—63--”行歌忘我地拨弹着，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岁月。

帝冥夜打开了移动智能终端，将广场的一角拍了下来。少数几个行人，建筑物，以及头顶上的星空，都是在流动着的。月琴也是十分具体，但弹琴的乐者却是虚假的，像强硬被P上去的画片一样，有着巨大的不真实性。

帝冥夜试探地打招呼道:“你好，小姐。”

行歌没有停下演奏:“你好，请叫我行歌。”

“我叫帝冥夜。怎么样，这个名字是不是很帅气啊？是啊，”帝冥夜戏谑地勾了勾嘴角，“可是我取的呢！”

行歌没有再多说话。但是帝冥夜知道，她的确是在倾听的。

“你多好，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唉......”帝冥夜若有所思地说。

二人默默对视，不再言语。

夜已深。帝冥夜挂着单反，举着终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行歌感觉到了他这一眼的分量。

“我们，是同志了。”他悄悄地在她耳边低语。

琴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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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点着让人莫名觉得心里寒冷的温暖的黄色灯光。

客厅里，一个孤独的少女拎着酒瓶，醉醺醺地倒在沙发上，笑了。

“要是父母还在就好了。”少女喃喃自语。

“纸染，行歌.......海靥是不是很没用啊.......”

“要是.......”少女醉眼朦胧，飘飘忽忽地说，“要是我不存在就好了......就不会连累他们了。”

“要是我能依靠物质的坍缩，通过四维的物质共享，去一个......”少女双眼迷离，“一个.......跟他们无关的地方，一个独立的世界.......”

“虚假的世界......呵呵，他们最好忘了我....”

少女突然睁大了双眼，恶意一笑: “我可能，又要让你失望了。姐姐。”

玻璃酒瓶从少女的掌心滑落，掉在了地上，砸成了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