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倚床前明月光
甄甄细作数十行
倘若注定白衣卿相
倒也不负这十载痴狂
——记
“这次科举应该可以题榜。”你擦了擦还留有墨水的衣袖,暗自担心会不会弄脏卷呈。这是十八岁的你第一次来到京城,你甚至还想到“有朝一日定要接爹娘来这繁华之地。”
“二公子,有咱们宰相在,只要大人稍微留意一下……那中状元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别院里,阿谀奉承的声音伴着那衣着华贵之人爽朗的笑传入你耳中,你不禁眉头一皱,加快脚步回了客栈。
当朝宰相共有两个儿子,长子博学多识,饱读诗书;次子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这是京城人尽皆知的事,初到的你也略有耳闻,你叹道“想必这便是那宰相的次子吧。”
放榜那天,你欢喜地跑去看榜,不曾想,却名落孙山。拥挤中有人小声议论:
“当朝权相之子才疏学浅,竟中了探花。”
“听我父王说是和一个穷书生纂改了试卷,那结尾的地方字迹模糊了一点,监官抄录的时候没看清,不然那绝对是一等一的状元文章。”
“唉,可怜了那个穷小子……不过这天子堂也不是他那个田舍郎该来的地方……嘻嘻。”另一人轻浮地回应道,并没有抬眼,手里依旧摆弄着那只精美的白玉蟠螭。
你心里一惊,攥起的拳头骨节分明,脸上泛起一丝苦笑“终是输赢无定局,治由人事乱由天。”三天后,你离开京城,回了故乡。
当今宰相集结党羽,权势滔天,有些事情皇上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十年,又过了十年,这十年间你再未科举。宰相叛乱,战火蔓延,民不聊生,朝廷广寻良将,为此,你第二次踏进京城。——这次,不是背着书囊,而是骑着战马。
没人知道,这十年来你受尽嘲讽;
没人知道,这十年来你苦练武艺;
没人知道,这十年来你盼的就是有朝一日为国尽忠,哪怕换了条路,哪怕投笔从戎。
宰相的势力毕竟庞大,你冲锋陷阵,奋勇杀敌,却仍旧寡不敌众,负箭,你用剑拄着地面,勉强支撑身躯仰天,一字一顿,“都说高处…不胜寒,只是不知…登高难!”你脚下一滑,倒了下来。
远处赶来的援军将士见此,深深为之震撼,眼神坚定,疾步冲向前方……
那天,血染沙场,大雪飞扬。
捷报传来的第二天,皇宫深处,有孕仅七月的皇后早产诞下一位皇子……那天,地暖春回,晨光熹微。
十年后,皇子长大了,立为储君。
这孩子天资聪颖,有文韬武略之才,尤其写得一手好文章,就是有个毛病——一写字墨汁总往袖子上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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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存肝胆,江山阅鬓华。
英雄虽逝身,青史名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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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王朝的余晖
孤云掠影 嵌入眼眉
天命际会 自是难违
不复林立的丰碑
谁主沉浮 谁争雄衣锦归
百年幻梦醒 皆成灰
观天下暗涌 朔风卷尘 英雄何为
伺乱世机变而动 越几重星轨
紧握手中剑 千钧一发 为情义挥
我无悔无愧
风霜任飘泊 为谁而执着
一任年华过
温柔了杯中 三分明月落
红尘难堪破 善恶无定夺
千秋怎落墨
画江湖 提笔将此生勾勒
——河图《不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