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飞翔

舒言很快便吃完饭离开了。

陈思思缓慢地咀嚼着牛排，心里本该泛起的丝丝甜味儿，不知怎么的，好像被冲淡了很多很多。

淡到她自己都快感觉不到了。

她很清楚，从高泰明带她去乐队，带她离开钢琴培训现场，愿意以命换舒言的命的时候……她是对他有好感的。

刚开始也许是怜悯，但后来更多的是心疼。

后来看惯了文茜对舒言的穷追不舍，她也渐渐认为舒言本就不属于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高泰明的好。

陈思思抬头，看了一眼舒言离开的方向。

可是当舒言真的收起了那份温柔，她好像又感觉失去了什么。

“我也吃完了，高泰明，谢谢，饭盒我会洗干净还给你的。”

“我们班有门禁，我先走了。”

陈思思挤出笑容，朝着王默高泰明等人打了声招呼。

高泰明摆摆手，示意这区区一个饭盒根本不用还。

等陈思思走后，高泰明低下头若有所思，他拿开嘴里的棒棒糖，突然对着王默开口。

“喂，王默，如果我包你一个月饭。”

“你能不能和我讲明白，我在国外的这段日子……”

“那个眼镜到底干了什么？”

————

午间的空气有些燥热，吹过的风都是热乎乎的。

陈思思抹了把汗，踏进教室，空调的凉爽瞬间扑面而来。

她正享受了一刻此时的愉悦，又发现她的座位上似乎坐着同班的另一位女生。

而舒言半倾着头，指尖搭在试卷上，认真而又细致地讲解着题目。

女孩的眼睛虽看着题，但时不时又会瞟向舒言的侧脸。

思思没说话，静静地靠在墙壁上，看着这幅和谐美好的画面。

“啊！思思，你回来啦。不好意思，我来问舒言一道题。”

女生听懂了题目，转头便看到了等待在一旁的陈思思，立刻站起了身，抱着试卷窜回了自己的座位。

思思拉开板凳坐了下来，舒言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将笔抵在脸颊侧，好像在聚精会神思考着什么。

“学习委员，人气很旺啊。”

她一撇嘴，有些酸溜溜地说。

舒言提笔写下了什么，好像得出了某种答案。

过了一会才合上作业本，回应了一句。

“没什么，帮助同学是我份内的事。”

陈思思怔愣了一下，她以为她仍然会听到熟悉的打趣声。

以为她能听到那一句“班长大人”。

好像自从高泰明回来后，舒言就真的沉默了下来，疏离淡漠了许多。

她没有再找话，趴在桌子上，脸对着窗外，心脏微微抽痛。

舒言的余光扫过情绪明显低落的陈思思，抿了抿唇。

他还记得白头时他最害怕什么。

不是生命的终结，不是死亡的恐惧，而是他很遗憾没能看着欣赏的女孩一步一步长大成人，变得越来越优秀美好。

得到冰公主赋予的所谓“永生”后，他更害怕因自己不能生长的特殊，不能和思思一起成长，体味人生的酸甜苦辣。

他希望思思的每一份美好回忆里都有他。

但是他也很清楚地认知到，陈思思所仰慕和期待的，是只有高泰明能带给她的羽翼之下的自由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