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

“在您的眼里，这可能是一件小事，可是您知道就是这么一件小事害死了多少个无辜的人吗？”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档案，将里面每个受害者的面孔对着老人。

随着一张张照片翻过，空气里的窒息感缓缓加重，逐步让人压的有些喘不过气。

顾景御看着那一张张笑容灿烂的脸庞，低声道:“这些都是那件事情的受害者，明明是最美好的年华，却埋葬于此……”

他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把照片翻到最后，女孩消瘦的身姿紧绷，那双原本的清冷的眼眸带着空洞，隔着关押的铁门，透过细缝漠然地看着你。

顾景御指尖收拢了几分，他道:“这是林家的长女，也是唯一的受害者。只可惜，她在几日前也不幸离开了。

但据我们的调查，她被害可能也是因为当年那起案件。”

他抬起眸，眸底布满了血丝:“我无法理解，你们到底在顾虑着什么？”

老人沉默了许久，叹气道:“阿御，你不明白……”

可他的话却被人强势打断了。

男人难得露出笑容，只是这笑容让人看的有些心惊胆战:“的确，我永远无法明白你们这些上位者所考虑的东西。可我明白，如果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的人一个个在我面前死去，而我身为警察却对此无能为力，甚至要隐瞒下重要的案情，是绝对不可能的。

爷爷，这么多年过来，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所谓警察到底是给人民服务，还是为你们这些上位者服务的？

从小时候起，您便一直教育我要保家卫国，遇到困难不要退缩，遇到不公正的事情也不许放弃。可如今，您的行为和之前教导我的理念相矛盾，所以我有权质疑您的决定。”

老人的手颤抖了起来，指着顾景御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没想到这个一直乖顺的孙子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顾景御看到老人这一幕，眼中划过一抹痛苦，但还是扯了扯唇，继续道:“我知道在您面前我一直是个乖顺的孩子，从未有过叛逆，我以您为豪，您也一直以我为骄傲。

可是，现在的我可能无法再继续当您眼中那个乖巧的孙子了。”

他看着手里的档案，有些愣神道:“如果再不做些什么，我可能会永远活在愧疚中。”

老人似乎是被气狠了，愤愤地合上眼睛。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孙子心底对他有那么多不满，憋着那么多话。

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眼底充满了疲惫:“你长大了，做事也有了自己的主意，我的确无法再左右你的意见了。”

顾景御心头一顿，这是妥协了前兆。

他欲上前一步，却被老人摆了摆手拒绝，只好停留在原地不动。

老人缓缓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压下这件案子吗？”

顾景御摇头，不知为何，他眼皮子一直在跳，总觉得爷爷接下来的话语可能会打破他对这个世界的一些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