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

“这就是，血瑶的过去了，”亦涯双手托着腮，直勾勾地看着墨子安，露出了两个尖尖的虎牙，“不过这只是我所看到的过去。”

墨子安抬眸，发现对方眼眸中瞳孔的色泽变了。

变成了一蓝一绿的模样。

“一直盼望被救，却一直坠于泥潭中无法自拔，你说她是不是很蠢。”

亦涯摸了摸脚底趴着的猎狗有些粗粝的毛发，笑道。

他之前早就说过，感情是最无用的东西，一旦沾染，必死无疑。

可惜，有个傻子一直都不听却。

亦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他把双手放于身后，喟叹道:“不过，她看起来似乎很在意你呢，你说一个已经无法顾及自身的人居然还想伸出手将另一个同样堕落的人从泥潭里拉出来，哈……哈哈哈哈。”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不禁捧腹大笑起来，抹掉了眼角的泪，亦涯那双异瞳幽幽地看向墨子安。

“是不是觉得，更加蠢了。”

是啊。

对面的少年突然握紧了摆在桌子上的玻璃杯，他的指尖泛着白，几近透明。

可是，他的嘴角却是缓缓勾起，一双桃花眸里宛若浓稠的墨。

“如果自己都觉得自己蠢了，那又有谁能救得了她呢？”

亦涯愣住。

“我啊，一直都很奇怪，”少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亦涯走去，“为什么你们都想要血瑶回来？”

“你们血狱是没有人了吗，连个小姑娘都不放过？”

“你们逼着她回去的时候，有没有问过她自己的意愿？”

墨子安抓住了亦涯的衣领，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扯了起来，不知不觉中，他的眼睛有些涩然。

他虽然不受父母的宠爱，但物质需求方面却是从来都没有被亏待的。可墨梓瑶不一样，她从一开始就被定上了“灾星”的称号，她从一开始，就被告知是不该出生的。

墨子安的手发着颤，他有些迷茫。

之前在墨家的时候，她是以一种什么心情面对自己的奚落的。

或许，她对此根本就不在乎。

墨子安宛若失去了力气一般，松开了亦涯的衣领，他想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可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藏于衣兜里的指尖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但少年脸上却是一片平静，他再次抬眼时，神色漠然。

“她在哪？”

亦涯神色古怪地挑了挑眉，笑了:“怎么，开始急了？”

墨子安平静地看着他，但目光却让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亦涯打了个哆嗦，摸了摸脖子上被勒出的红印嘟囔道:“这就是你问人的态度吗，不愧是一家人……”

“但是想要这份答案，你又打算用什么来支付呢？”

男孩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宛若引诱神明堕落的恶魔。

……

“听说血狱里的使魔都出动了，看来你这个王当的不怎么样啊。”杜昀将烟递给了沈江浔，笑了。

沈江浔摇了摇头，没有接。他一只手打在长廊的栏杆上，俯视着下方。

“听说你的娃娃已经到兰城了，还不动手吗？”杜昀耸了耸肩，也没太在意。

沈江浔垂下了眸，嘴角轻勾:“再等等。”

快了，很快，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