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

“你等我一下！”还没等他开口，我就穿鞋下楼了。

我去楼下超市买了两箱啤酒上来，朱一龙抿了抿嘴唇，闷头就喝，我咽了咽口水，抱着一瓶也准备下嘴，他又拦住了我，拿了茶几上的小杯子，倒了一点点给我。

“陪我喝也不需要喝多，量力而行。”他的眼睛黑得发亮，声音低低地。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没在嘴里多停留直接咽了下去。

这是我第一次喝酒，有一种眩晕的苦感，反正不太好喝。

朱一龙喝了一瓶又一瓶，我一小口一小口地咽。

半晌，他喝完一瓶，擦了擦下巴，嘴角还带着水珠，亮晶晶地，睫毛分明，眼波流转，发丝还未完全干，有种惊人的美感，我眯起眼睛，注意到他的耳朵和脖子都红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很奇怪。”朱一龙的声音变得更低沉，带了一点干涩的沙哑。

“你不愿意说就不用说，等你愿意说我就听。”我抱着酒瓶看着他认真地说。

即便我再想知道，再怎么想问。我也不会不顾他的情绪，他不愿意说自有他的难处，我可以陪伴他，他愿意说，我自乐意听。

他转头看向我，我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什么，迎上了他的目光，我也仰头看着他。

四目相对。

他的眼睛真的很像海，雾气氤氲，辽阔闪烁，让人不知不觉沉溺其中。

尽管这海里没有半分暧昧和情意。

我想到这，陡然惊醒，移开了目光。

“你还记得元旦晚会吗？”他仰头看着天花板忽然开口，听到他突然提这个，我又抬头看向他。

“记得啊，我们不是才表演完不久吗。”

“是啊，那一天，有位知名的表演老师来了我们学校看晚会，晚会后她找班主任要了我的联系方式。”朱一龙低头叹了一口气“她建议我学表演，考表演学院当演员。”

“什么！那不是好事吗！”我一下子激动得往前倾了半个身子。

“你知道我以前的梦想是什么吗？”他忽然又看向我，目光灼灼，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他的话竟然变得多了起来。

“我以前想一直打篮球，进NBA，可是我身高达不到1米9，于是我想当个律师。”

“我从没想过我去当演员，可是我回家说了这件事，我妈很开心，她一直有个演员梦，她希望我能去考电影学院。”

“那你怎么想。”我轻轻地问。

“我不知道。”朱一龙把头埋进了膝盖里，闷声说“我很矛盾，说实话演戏我会很迷茫，但我觉得我不适合那个圈子，我的性格……你也知道。”

我静静地看着他。是啊，他的性格太沉静了，演艺圈这趟浑水，多少八面玲珑巧言机敏的人踩着别人的肩膀步步上位。

“但我妈很期待，我对演戏并不排斥，所以我又觉得很矛盾了。出来散心走到了你们家附近，刚好外面下了大雨……”朱一龙说到这，用手抓了抓头发。

“其实你不用这么纠结。”我想了想，看着他说“如果你想当律师，就去当，如果你想做演员，就去做，不必考虑后果和适合不适合等等等因素。”

“为什么？”他有些楞楞地看着我。

“因为你什么都能做好。”

我对他裂开嘴灿烂地一笑，并自我感觉自己笑得非常正能量。

朱一龙看着我，眼底逐渐恢复了清明，半晌，他说

“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因为我……”

……因为我喜欢你，而这个秘密只能埋在心底。

我看着地板上某处突兀的水渍，轻轻地撒了一个谎

“因为我认识你这么久了，觉得你一定可以的。”

“我想我知道怎么做了。”

朱一龙看着我终于释然地笑了。

我看着他笑，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举起酒杯对着朱一龙面前的瓶子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