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丝微弱的的光线从墙角的漏洞处照向一个瘦弱的身躯,温如晦借助着点点的微光,艰难的睁开了眼睛,身上的血迹已干,但满身鞭横却煞人目光,弯曲的伤痕在身上令人触目惊心。
“砰――”刑房的门被打开,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温如晦闻声抬头,看见几个门生满脸嫌弃的拽起他,很不有善的说:“江宗主叫我们带你过去。”说罢,像拎着兔子一样的拖着温如晦走,此时的温如晦经过长久的刑罚,整个人都没了神色,目光呆滞,就像是精致的木偶一般,毫无反抗能力。
“江宗主,人带来了!”说罢,领头的门生,抓起温如晦的头,一脚踹上去,温如晦就如同小白鼠似的,浑身无力,倒头就摔到了地上。
江澄见状,眉头一皱,带着微微怒火的语气说道:“谁让你踢的他!”
领头的门生一愣:“啊?”
江澄站起来,走到门生面前道:“我让你把他带来,谁让你踢的他!”
领头的门生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说道:“江,江宗主,以前您不是说。。”
江澄沉着脸,打断了门生的话:“滚!”
领头的门生赶紧转身离开,谁料,身后的江澄一脚就把他踹了出去,其余门生连忙扶起领头的门生,一溜烟跑开了。
江澄转过身,拉起倒地的温如晦,谁知温如晦连站起来都困难,一头倒在了江澄怀里,江澄铁着脸,大声叫道:“温!如!晦!”但怀中的人丝毫没有反应,江澄一手护着温如晦的腰一手扭过他的脸,嘴上说着:“你又想给我耍什么花招!”结果,看到他的脸,江澄愣住了,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那富有魅力桃花眼如今也没有了神色,唇齿通白,看起来尤为病态,更重要的是因为脸撞到地面的缘故,鼻血一直流个不停,江澄瞬间慌了,大叫道:“来人!来人!”几个家仆赶到,江澄急忙叫道:“去,快去找大夫!”说完,打横直接抱起温如晦就朝里屋走去。
――――――时间转换――――――
“额,好痛,诶,我这是在。。”温如晦醒来望了望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我身上这是。。”身上的绷带和熟睡在床边的江澄,温如晦先是一愣,后又笑起来“哈,这么多年,模样,脾气变了这么多,这傲娇的性格倒是一点没变啊!”温如晦伸手扶向了江澄的头,不禁想起了他们第一次相遇,那是在江澄去姑苏求学的3个月,他去姑苏向蓝老先生求教,那时的江澄还是个15,6岁,意气风发的少年。
――――――20年前,姑苏――――――
“湘晦君,您热不热!”
“湘晦君,您渴不渴!”
“湘晦君,您累不累!”
“湘晦君,我们马上就到了!”
“湘晦君!”“湘晦君!”“湘晦君!”
“好了!我又不是残废!渴了我会说,累了我也会说,你们能别跟在我后面叽叽喳喳的了吗!”温如晦一脸生无可恋的对着身后的一群家仆说道。
“湘晦君,温家主让我们一定要照顾好您的,那蓝家先生,极其刻板,您去听学,可不能受到半点委屈啊!”家仆道
温如晦叹了口气,转过头沿途欣赏起风景来,姑苏不愧为雅正的典范,小桥流水,软软绵绵的姑苏话听的人好升性情,姑苏人也生的尤为漂亮,瞧瞧这一个个温柔,文雅的姑苏姑娘,这姑苏还真是配的上雅,正二字。
“湘晦君,我们到了。”家仆道
到了姑苏蓝家门前,只见一座巨大的山,山面较为平滑的一面上刻满了蓝家人的规训。
“早听闻蓝家规矩繁多,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这满满一座山的规训,得有多少条?”温如晦问道
“大约3000多条左右”家仆道
“哈?3000多条,这蓝家人记一辈子都不一定记的住吧。”
温如晦说罢,刚想抬头仔细一看“刷――”的一声,一把油纸伞出现在了他的头顶。
“你这样我还看到见吗?还有,大白天打什么伞啊!”温如晦不满的叫道
“湘晦君,您这一来一回的,别的不说,您要是晒黑了,照伤眼睛了,温家主得拿我们试问啊!”家仆道
“唉,罢了,进去吧。”温如晦无奈道
进了蓝家,本以为身边的家仆会停止说话,没想到,这是越讲越起劲。
“湘晦君,温家主说了,您进了蓝家,遇到谁威胁,欺负您了,他立刻就会带人来帮您!”家仆道
温如晦摇了摇头,说道:“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哪来的人欺负我?”
“湘晦君,可不能这么说,您也不过刚刚弱冠,何来年纪大这一说。”家仆道
“你们啊,真的是”温如晦指着一群家仆,只能无奈的笑笑。
“诶,那边怎么这么热闹?”温如晦望着前面的一群少年。
“那是来姑苏进行求学的各仙家公子。”家仆道
“诶,那我们不就一样了吗!”温如晦高兴道
“不,您是听学,旁听的,可去可不去,而他们则是要求学,您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家仆道
“唉,好啦好啦,过去打个招呼吧!”温如晦摆了摆手说道
“是”家仆道
温如晦领着一群家仆,浩浩荡荡向少年处走了过去,刚从桥上走过去,就先碰到了一个穿牡丹图腾衣服的少年。
温如晦侧过头,朝家仆问道:“这是谁?”
“金家公子,金子轩”家仆道
“湘晦君好”说罢,金子轩领着两个门生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温如晦又侧过头问家仆:“他认识我?”
“湘晦君您英勇无敌,慈悲为怀,济世救人的事迹,人人耳闻。”家仆道
“啊,呵呵呵”温如晦干笑了两声
“喂,金公子刚刚你对我们可没这么恭敬啊!”这时不远处,一个黑衣少年叫道
温如晦闻声朝声音处望了一眼,一个15岁左右的黑衣少年,虽然还小,但从眉间就透露出一种俊美,机灵的感觉,这使温如晦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魏婴,你别血口喷人!”此时金子轩身边的一门生喊道
“够了,湘晦君,在下有事,先行离去了!”一旁沉默的金子轩喊道
还没等温如晦反应过来,金子轩等人早已离开,温如晦朝黑衣男子处走去。
“你,叫魏婴?”温如晦开口问道
“是,站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魏婴。”魏无羡道
“魏婴,放肆!快拜见湘晦君。”这时,魏无羡身边的紫衣少年对着他就是一拳。
温如晦一惊,随后马上反应过来,转向紫衣少年问道:“这位公子,是?”
紫衣少年马上回答:“江家,江澄,江晚吟”
温如晦在心里笑了起来,如此实诚的人可真是不多。
“你们,是来求学的?”温如晦问道
“是啊,是啊,你也是吗?”魏无羡道
“恩,应该,是的”温如晦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这时,旁边的家仆说话了“大人,您跟这些人不一样的,你是听学,听学,他们是求学!这一听就有差距!”
“不可无礼!大家都是仙门子弟没什么不同的”温如晦小声斥责道
“湘晦君,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魏无羡一脸疑问
“魏公子请说”温如晦笑道
“您说,大家同为仙门子弟,我们也都没带家仆,您这样浩浩荡荡的一群队伍,要是让那蓝老头,呸,蓝老先生看到,岂不让你去抄个100遍的家训!”魏无羡笑盈盈的说道
“魏公子说的在理,我确实该同大家一样。”温如晦笑道,转身对让身后的家仆离开。
“湘晦君,温家主他。。。”家仆道
“哥哥那里我会说的”温如晦说道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家仆也不敢违抗湘晦君的命令,只好将他的衣物放在住宿后离开。
温如晦与少年们聊了几句就分开了。
“咚――咚”温如晦走向一个寝室门口轻轻的敲了门
“进”屋里的人道
温如晦推门而进,恭敬的行了个礼道“蓝先生,打扰了。”
“找我何事?”蓝启仁抬头问道
“明日,将入蓝先生的门听学,不知有什么规矩,请蓝先生指点一二。”温如晦低着头问道
“纸,笔,一颗认真听学心足矣。”蓝启仁道
“为何要带纸和笔?”温如晦抬起来问道
蓝启仁望了他一眼说道“日后,每日讲课,我所说的话,你都要一字不落的记下。”
“为,何?”温如晦又疑惑的问道
“你身处蓝家,就要遵循蓝家的家训,这其中一条就是尊敬师长,师长话你照做就是,往后这3000千多条的家训,你都要背下来。”蓝启仁道
“为,额,是”刚想问原因,就看见蓝启仁瞪了他一眼,温如晦也只好作罢
从蓝启仁的寝室走出,温如晦叹了口气,心想:“唉,这刚来就如此变扭,在这听学一个月,自己岂不是要疯掉!”想罢,朝自己的住宿走去。
入夜,温如晦打开房门,伸了个懒腰,花了将近一天才把蓝家的家训背熟,如今腰酸背疼的,想想在岐山,哪有什么时候拿着书看一天的。
“诶,那是。。”温如晦看到了一道紫色的身影,朝向身影走去。
“江公子,这么晚了还不睡。”温如晦笑着对江澄说道
“湘晦君”江澄行了礼
“云深不知处不可夜游”温如晦说道
“湘晦君,我。。”未等江澄说完,温如晦摆了摆手道:“别那么紧张,坐吧,陪我说说话。”
“是。”江澄说完便坐下了
“你父亲可还安好。”温如晦对着江澄问道
“您认识家父?”江澄一脸疑惑的问道
“当我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夜猎中结识了不少仙家子弟,其中,就有你的父亲”温如晦笑着说道
“您与家父关系很好?”江澄问道
“当时的仙门子弟很多,你父亲确实是最通情达理的,可年纪小,兄长管我管的严,也没有什么机会跟你父亲好好聊聊。”温如晦无奈的摆了摆手
“您与温家主关系很好?”江澄又问道
“那是自然,我与兄长从小一起长大,你与魏公子不也自小一起长大吗?”温如晦笑着看向江澄
“我和他并不是手足兄弟”江澄说道
“兄弟哪分亲不亲,只要敢为对方以命相交的那都是兄弟。我相信魏公子对你也是如此。”温如晦笑道
“是吗。”江澄渐渐垂下了眼睛
“这个世界上终究会有一个人,爱你,疼你,愿意为你付出,但他也会骂你,教育你,可你要记住,他是爱你的。”温如晦望着天上的月亮,缓缓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江澄看着他陷入了沉默。
“好了,快回去吧,今日夜游之事可不许乱说”温如晦站起来,朝着寝室走去
身后的江澄望着他,看不出丝毫神情,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夜中才朝寝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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