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难言之隐

虽然我也不知道司马懿是什么时候赶过来的，不过……这下子我们有两个伤员要带。

他背着沉浸在梦里的兔子，我扶着被他敲晕的太白。

“我说你们两个走那么远干什么？你的伤明明还没痊愈……”我们沿着裂谷边行进，朝着远处一座摇摇欲坠的吊桥，“还是李白带你来的？我说他最近就有点不对劲……”

“可能有人给他的酒壶里灌假酒了吧。不过你要是不来，我就挂了。”我算是松了一口气，但为了不吵醒李白，还是把声音压低，“你把公孙离带着干什么!她完成任务就该走了，在明世隐手下活着可一点都不容易。”

“回去她更活不了。她伞下藏的那瓶药，你们俩都看到了吧？”吊桥上的木板很脆，本来就是年久失修的物件。若是我们两个速度慢一点，恐怕此刻就葬身谷底了。

吊桥在我们身后塌落进深渊，很久，才传来木板破碎的响声。

“你知道往哪里走么？”远离了最后一个安全屋，我们的人身安全就彻底没有保障了。我不确定公孙离有没有带到相关的情报，“别追兵没来我们倒自投罗网了！”

“喏，那你觉得哪个是真的？”司马懿抽出手将两颗一模一样的琉璃珠扔给我，“希望你不会没有技能时连脑子也没有。”

“是你跟她搭档还是我跟她搭档？”从我们两个认识开始，他就千方百计地想让我承认自己没脑子，包括现在。不过好在我没中过招。“说吧，你又想到什么了？”我知道如果司马懿对某些事情没把握，他是绝对不会轻易让别人看出来的。反之，那就是故意的。

“那么久不见，我也不知道。”他只是微微一笑，“还是等她醒来你自己问吧。”

故弄玄虚。

“你说话能不能别总是拐弯抹角的……”

“那就到了再告诉你。”

……

.

乱石滩。我们进入了另一片天地，走直线变得越来越困难，有一些巨大的石块只能绕行，体力的消耗也加倍了。

“今晚只能露宿了。”天色将晚，我们两个找了块石头较少的平地，放下李白和公孙离。自战争起，好久都没和司马懿聊天侃地了。

难得的清静。

“诸葛，你后不后悔当初没当个刺客？”星空下，沉睡不醒的石滩上只有我们两个还睁着眼睛。

“我更后悔遇到你。”

“用不了技能你也只能嘴上说说了吧……”

的确，在这里，射手的普攻需要自己瞄准，箭和飞镖也不像在峡谷里那样永远用不完。刺客的匕首和剑需要自己磨，没有人能隐身，所有的突进都要消耗两倍以上的体力。

不管是哪一类的英雄，做到完美的刺杀或出其不意的收割，或做到来无影去无踪……已经全部成为了幻想。

我们都是普通人，法师就是传说。没有蓝，何谈耗蓝？司马懿还调侃我，说我往那一站都能叫任何一个法师两眼发光＿＿＿＿从远处看我这一身蓝比蓝buff还像蓝buff……

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我们两个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进入互怼状态，李白却突然翻身坐了起来，“韩信!”我听他叫了一声，随后声音急速小了下去，“抱歉，吵到你们了……”

“兔子呢？”他显然没注意到身边还躺了一个人，太白揉着额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后悔和失望，与之前的怒火完全不同，“组织上派的人还没来？”

我觉得他在梦里一定看到了点什么。

“那里。”司马懿指指他身旁，“我以为你会直接拔剑杀了接线员。”

“没有……我其实……”李白轻轻理了下公孙离耳边被压乱的发丝，“算了，没事。”看样子他也松了一口气。

“太白，你仔细看他像不像明世隐。”司马一把将我推到太白眼前，我重心不稳差点趴在对方身上。

“不像啊。怎么了？”还好李白一把扶住我，不至于尴尬事的发生。我们两个现在完全是拥抱的姿势。我的头靠在李白的肩膀上，还嗅得到他身上隐隐残留的青莲的清香。幸好没人带相机，否则我们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司马懿……看来你是真没安好心。

难道没有技能的法师就可以让你这么欺负么？

上天不站在法师这边，答案是肯定的。

“你在梦里看到什么了？”现在轮到我问李白这个问题了，他的眼眸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淡棕色，我开始确信他对我们隐瞒的东西一定比我对他隐瞒的东西要多的多。

“看这个。”我把兔子的两个琉璃球递到太白手里，我们三个都读得到公孙离留在那上面的心语。

一滴泪掉了下来。

“对不起……”作为一名向来飘逸潇洒的剑仙，李白很久没有流过眼泪了。但很多事情，就如我梦中大爆炸的前戏一样，没办法轻易地对别人讲述。

我和司马懿并不了解他的过去。他不说，这些就永远都是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