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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合目 过渡

妖尾之永恒岁月

  讨伐六魔将军的任务结束了,自乐园之塔事件后新组建的评议委员会派代表拉哈尔前来逮捕六魔将军,同时带走乐园之塔事件的重犯杰拉尔。

  

  拉哈尔,那个墨绿色头发戴着眼镜,一脸严肃的男人,是新评议委员会任命的第四强行监督部队队长。尽管他当下的主要任务是接手四大公会讨伐成功的六魔将军,以及巧合般再次于危险事件中现身的重犯杰拉尔,但就单论此次任务的困难程度,再反观四大公会联军的讨伐成果,就算是他也不由得对众人加以夸赞。

  

  他说:“此次讨伐任务你们做的不错,辛苦了。关于任务的酬金,之后我会向上面报告,相信过不了多久酬金便能送到各位所在公会。”

  

  “至于其他问题……”男人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视线变得凌厉起来,“我会向上面如实汇报。蓝希丝·伊维芙莉娅究竟是否会被评议院列为超S级逮捕罪犯,现在尚无法轻易断定。”

  

  “你说什么?!”格雷对于这件事的反应极大,“超S级逮捕罪犯?!那可是终身监禁,甚至可能判处死刑的重罪犯才有的罪名!你这么直接下定论是什么意思?!”

  

  “终生监禁……?死刑……?”露西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瞳孔的收缩正说明她的震惊与害怕,“骗人的吧……蓝会被列入超S级逮捕罪犯什么的……”

  

  显然,众人的反应和露西的反应差不了多少。本来稍有缓解的沉重气氛,不由又有所恢复甚至开始变得僵持起来。

  

  “等等,我同意格雷的看法。超S级逮捕罪犯的罪名并不合理。”艾露莎对此有所异议,“那个人不是蓝。那些事也不是蓝做的。而且之前我们确定过了,‘妖猫之宿’的人都是思念体,虽然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也意味着她没有杀任何人。”

  

  “若光以她利用不知名甚至可能被视为禁术的魔法之外,似乎并没有任何其他事情能使你说的罪名成立。甚至就单拿她毁掉‘涅槃’这件事来说,她完全可以抵消四分之三的罪状。”

  

  “妖精女王艾露莎吗……”拉哈尔并没有否认艾露莎的分析,他面无表情,一只琥珀色的眼睛从反光的镜片下显现,他看着眼前试图为蓝希丝求情的众人,道出严酷的事实,“她非常危险,我想你们都是知道的。这种毫无确定性的因素若放任不管,危害的不仅仅是你我,更是整个世界。”

  

  “当然,现在说这些还太早,至于究竟如何尚未可知。不过,关于蓝希丝·伊维芙莉娅的事情我一定会如实上报,至于之后怎样,我无权决定,还要看评议委员会如何裁定。”

  

  “好了,话已至此。我想也不必多说。时间有限,我也该回去复命了。再次感谢各位的配合。”扎着丸子头的男人严肃呆板地向众人道别后,带领评议院军队转身离去,徒留下凝重沉闷的众人。

  

  格雷对拉哈尔给蓝莫名加上的罪名感到不忿,但以他的力量又怎能对抗评议院?这种想要为蓝做些什么,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堵塞在他心里,让他十分不好受。无处发泄的怒火,也只能通过他那捶在一旁高过自身土堤上的一拳,才勉强有所缓解。

  

  难道就只能这样一味妥协干等着评议院下发逮捕令吗?!!

  

  “可恶……”

  

  格雷不服,心中的怒火更甚,狠狠砸在土堤上的手划出的伤痕,如同蚂蚁撕咬般火辣辣地疼,再加上他内心没来由的焦躁不安,这让他更加难受也更加煎熬。

  

  “格雷。”白发少年利欧来到格雷身后,伸手扶住他的肩膀,理性地分析道,“冷静。我知道你和那家伙的关系一向很好。遇到这种情况你感到焦急也在所难免,但是现在……等待评议院的通知……是唯一的选择。”

  

  “我知道……”格雷突然卸了力一般,憋屈的怒火消了大半,可心中尚存的不甘,又促使他仍抱有一丝辩驳的希望,他说,“但是那个人不是她!那双眼睛,那种神情,那样危险的感觉……蓝绝对不可能有!”

  

  “格雷。”艾露莎突然发言道,“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如果Evil是蓝的第二人格,那么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以蓝的名义论罪处置。利欧说的没错,静心等待评议院的通知才是我们现在唯一的选择。”

  

  “艾露莎!”格雷还想说什么,可艾露莎一个愤怒审视的眼神却让他怔在原地。

  

  他这才发现艾露莎自刚才起就隐藏的情绪。是了,他们是同伴,妖精尾巴的大家更是亲如一家人,又怎么可能轻易抛弃同伴不管呢?

  

  格雷意识到他的心烦意乱让自己乱了分寸,同时他的自以为是也让自己失去了冷静。心有歉疚的他恢复了之前冷静的状态,开始认真思考利欧和艾露莎的话。他想,刚才是他太过冲动,如果换作是蓝的话,我变成了她现在这个样子,她会怎么做呢?果然应该……分析局势,待定而动吗……原来如此。

  

  渐渐有所成长的格雷终于算是想通了,他转身面向艾露莎,问道:“那么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先回公会?”

  

  “对。”艾露莎见格雷冷静下来,也不再露出刚刚那副震慑般的神情,不过她那紧绷着的脸依旧没有改变,她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们先回公会。我会把这件事告诉会长,之后就看会长怎么决定了。”顺便询问……蓝的身体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那之后,艾露莎带领妖精尾巴众人同其他三大公会成员分别道别后,正式出发返回妖精尾巴公会。他们还带着两个即将加入妖精尾巴公会的新人——温蒂和夏露露,一起返回公会。也许她们二人的加入算是这次“涅槃”事件之后,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吧。

  

  “纳兹……”哈比担忧地看向一反常态安静异常的樱发少年,“蓝真的会被列为超S级逮捕罪犯吗?”

  

  樱发少年沉默无言,他的脸上没有笑容,拧紧的眉与不自觉攥紧的拳头显示出他内心的不甘和隐藏的愤怒。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然而他沉默的一秒却让人不禁生出过去数分钟的错觉。

  

  之后,他才认真且肯定地说道:“那种事……我决不允许。”

  

  “嗳?”哈比有些没听清纳兹的话,“纳兹你刚刚说什么?”

  

  但是纳兹没再回答,只是转身跟上走远的队伍,返回妖精尾巴。

  

  另一边——

  

  “妖精尾巴……”

  

  一身红裙的黑发少女,看着矗立在面前的公会,兴奋地嘴角都咧到了耳边,甚至因为过于激动竟浑身颤抖起来。

  

  “梅比斯、梅比斯……你究竟会把杰尔夫藏在哪里呢?我猜,他一定在你的墓碑附近。”

  

  少女只是用手在木门前轻轻一挥,阻挡她的门便转眼被劈成了两半。

  

  这一巨大的响动自然惊动了公会众人,本来坐在公会长凳上有说有笑的众人,全都起身一脸戒备地盯着门口。

  

  灰尘掀起的白雾渐渐散开,少女的身影若隐若现,不过在少女的身形完全展现在众人面前之前,她那双猛兽般猩红的眼睛却穿透白雾,直击公会中每一个人的内心。

  

  好可怕。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

  

  “那是……那是……蓝希丝!!”率先看清白雾隐藏之人的暗紫发色大叔马卡欧震惊得大叫道。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

  

  “喂—,蓝希丝的眼睛……”梳着飞机头发型的瓦卡巴嘴里吊着雪茄,额角渗出几滴冷汗,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蓝希丝的眼睛什么时候变成红色的了……?”

  

  “男子汉!”体型高大壮硕的白发少年艾尔夫曼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来回活动着腕关节,随时准备迎战的样子,说道,“如果蓝想来一个男子汉的比试,我完全接受!虽然我的原则是不打女生,但如果那个女生是蓝的话,那么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等一下,艾尔夫曼!”白发少女米拉珍急忙拦住想要冲上去的艾尔夫曼,一脸警惕地盯着站在门口的黑发少女,“那个人……不是蓝。”

  

  “喂,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有人堵在门口?”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听那人的脚步声,似乎正朝公会走来。

  

  听出声音的瓦卡巴慌忙大叫道:“卡娜,别过来!不要靠近那个人!”

  

  然而似乎晚了一步,已经走到黑发少女身侧的棕发少女卡娜不明所以地看向瓦卡巴,说道:“你在说什么啊?瓦卡巴。”

  

  因宿夜醉酒的原因,瓦卡巴的话卡娜也只听了个大概,然后她转头看向了身侧的少女,看清她面容的时候,卡娜不禁唏嘘一口气,甚至还开口嘲笑道:“别大惊小怪的,瓦卡巴。这不是蓝吗,有什么靠不靠近的。难不成蓝还会伤害我不成?”

  

  卡娜这一秒还笑着说出这句话,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下一秒她就已经躺在了地上,而且还是被她话题的主人——蓝给击中倒地的。

  

  “蓝……?怎么会……”卡娜震惊又疑惑,连问题都还未问出口,便陷入了昏厥。

  

  “卡娜!”米拉珍焦急地大声呼唤棕发少女的名字,只是卡娜已经在黑发少女的攻击下重伤倒地不起。

  

  见状,众人皆愤愤不平,他们从未想过会有被自己公会成员攻击的一天。他们看向黑发少女的眼神逐渐由不解、害怕转变成至极的愤怒。

  

  “冷静!”苍老却沉着有力的声音制止了众人愈发膨胀的怒火。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坐在吧台的木桌上,他睁开眼严肃地看向来人。

  

  “马卡罗夫,妖精尾巴第三任会长。呵,既然主动现身了,正好省去我不少麻烦。”马卡罗夫就在公会的事,倒也在黑发少女的意料之中,不过这并不重要,关键是——她要找的人只有妖精尾巴的会长,也就是现任会长马卡罗夫才知晓。

  

  “那个孩子……你把她怎样了?”

  

  又是问那家伙吗……呵呵,她倒是厉害,不过短短十多年时间便收买了这么多人心,看来我还是小瞧她了。不过,她也就只能到这个地步了……

  

  黑发少女轻笑了一声,毫不在意地说道:“我想想……已经第几个人了?哦,加上你——应该是第六个。你是第六个问她情况的人。不过,就算有再多人问又能怎样?我的答案依旧不会变,她——死了。”

  

  “死……了……?”米拉珍似乎想起了她那死去的妹妹丽莎娜,现在她的脸色非常不好。

  

  “是你——”会长马卡罗夫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愤怒使得他那白须都翘了起来,“伤害了我的孩子吗?!不可饶恕!”

  

  然而,马卡罗夫低估了黑发少女的实力,在他发怒之前,黑发少女便抓准时机利用咒法擒拿住马卡罗夫。所谓“擒贼先擒王”,大概就是如此。

  

  果不其然,妖精尾巴公会的众人一看马卡罗夫会长轻易就被黑发少女抓住,他们就如同失去主将的士兵,完全陷入了六神无主的状态。

  

  “会长!”他们除了担忧惊险地呼唤外,并没有勇气上前挑战少女。毕竟,现在会长的命掌握在少女手中,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好在少女并不打算与他们对抗,兴许是其他人太弱,入不了少女的眼,所以她根本不把他们放心上。况且,对少女而言,当下最重要的还是杰尔夫的藏身地。所以,与其浪费时间在这种杂碎身上,还不如弄清楚梅比斯的墓究竟在什么地方。

  

  “好了。现在我们能进入正式话题了吧。”黑发少女轻轻勾了勾手指,缠绕她指尖的红黑色气体就不断收缩,直至将白发老人马卡罗夫牵引至她的身前,“说吧。梅比斯的墓在什么地方。我只给你三秒的时间。三秒之后,若你拒绝回答,那么我就毁了妖精尾巴。当然,我也会杀光所有人,甚至……我并不介意提前结束玛格诺利亚城镇的命运。”

  

  黑发少女的话令在场所有人感到惊悚。

  

  毁掉一整个城镇,那得多强的魔力才能办到?!

  

  “喂—喂—,开玩笑的吧?”不再用嘴叼着雪茄的瓦卡巴心惊胆战地说道,“毁掉整个玛格诺利亚……那可得比幽鬼的魔导集束炮还难对付啊!你认真的吗?!”

  

  “对啊!”马卡欧附和着,他不认为少女会有如此魔力,企图煽动群众进行反抗,“你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吧!如果大家一起上,说不定有赢的可能!”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马卡欧的话有一定道理,他们单纯地以为人多力量大便能打败少女夺回会长,于是他们再次受到了鼓舞,开始跃跃欲试起来。但是他们从未想过一点,若是眼前的人强到他们连接近她都是一种困难,又何谈能够打倒她呢?

  

  “停手!”马卡罗夫挣扎着大吼道,“接下来由我一个人应对,你们决不能出手!”

  

  “可是会长……!”米拉珍并不赞成会长的决定,因为她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顶着蓝的身躯的人确确实实如会长所言——她非常强,至少不是在场各位能打赢的,就算是会长……也没有赢的可能。

  

  “米拉珍。”马卡罗夫叫了一声白发少女的名字,神情严肃,没有再多说任何话。但是米拉珍明白,这是会长让她一切放心的意思。

  

  安抚完公会成员,马卡罗夫才正式直面黑发少女的提问。

  

  “为什么要找妖精尾巴初代会长的墓?”马卡罗夫紧盯黑发少女的脸,试图从她的神情发现一丝不为人知的端倪。但是,他失败了。

  

  黑发少女出乎意料地坦诚,她说:“我知道你会这么问。人类就是这种会刨根问底的生物。既然你想知道,告诉你又何妨。”

  

  “我在找一个人,一个故人。你们肯定都听说过他的恶名。”

  

  “他就是黑魔导士——杰尔夫。”

  

  “什么?!”

  

  再次震惊的众人七嘴八舌起来。

  

  “杰尔夫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是吧,之前我有听说杰尔夫只是被封印,甚至有很多暗黑势力正在寻找解开封印的办法呢!”

  

  “对啊,之前纳兹他们在乐园之塔那件事,背后主谋不就是跟杰尔夫有所关联吗?!”

  

  ……

  

  “安静!”马卡罗夫又一次制止了公会成员的骚乱,继续问道,“你为什么确定杰尔夫还活着?又为什么肯定杰尔夫会出现在初代会长的墓附近?”

  

  “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太多了吗?”黑发少女有些不耐烦了,她不想再和这些杂碎浪费时间,毕竟无聊的事总会让她提不起兴趣,现在她只想知道梅比斯的墓的确切位置,然后找到杰尔夫杀掉他。这样一来,她便能彻底自由了。

  

  她收紧了捆绑马卡罗夫的红黑色气体,逼得老人喘不过气来。她说:“我说过只给三秒时间。现在正式计时。”

  

  “1——”

  

  “2——”

  

  “3——”

  

  时间到了,黑发少女果真说到做到,只见她浑身开始冒出红黑色仿若液体蒸发后的气体,那些气体开始以少女为中心不断向外扩散。

  

  

  “火龙的铁拳!”

  

  “ICE MAKE ——INSULATE(冰之造型,隔绝)!!”

  

  少女本意就此毁灭玛格诺利亚,不曾想妖精尾巴五人小队的及时出现,竟打破了她本该进行的计划。

  

  不爽,现在她的心情不爽到了极点!

  

  又是他们……他们居然还没死,真是命大。真不知道该说他们是幸运呢,还是倒霉呢?

  

  黑发少女避开纳兹和格雷的攻击,一个闪身转移到了较为安全的地方。现在,她离开了妖精尾巴公会,来到视野更开阔的街道。她想,马卡罗夫还在她的手上,妖精们还不至于对她动手。只要能知道梅比斯的墓的具体位置,她就一定能找到杰尔夫。到时候再毁掉妖精的尾巴和玛格诺利亚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然而,她似乎没有考虑过意外的存在。正当她准备再次逼问马卡罗夫的时候,天空一道白光闪过,那光亮得刺眼,越发向地面靠近,直至将整个玛格诺利亚包裹其间,光的坠落才算停止。

  

  因为意外发生得太突然,Evil根本来不及逃离,危急之下她释放出全部力量试图抵挡这来历不明的白光,但力量与力量之间的碰撞产生的爆炸瞬间将凝聚的云雾反弹。白光混杂着红黑色雾气的能量覆盖了整个玛格诺利亚,就连黑发少女也被卷入其间,不能幸免。

  

  待刺眼的光消失,一切又恢复平静。但这里还是原本的玛格诺利亚城镇吗?无人确定。

  

  只剩下一片白沙堆砌的平地,没有一个人存在的地方……然而,这里曾经确实存在过玛格诺利亚城镇,至少在一分钟前还确确实实存在于此。

某深风暴前的平静……艾德拉斯篇即将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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