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鑫/旧梗/戏成文/现实向
凌晨的街道时不时有车驶过也早没了白日的熙攘。白鞋踏在地上没有什么声响只剩一旁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店员轻声一个人嘟囔。心下烦闷的紧。
北京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充满了和山城不一样的感觉。日期在一天天减少，眼看着等了太久的日子来到眼前却一下子慌了。太不真实了。丁程鑫走在街道上，试图放空心里想的一切。夜晚可以遮掩一切，即使如此，他还是带着帽子口罩把自己罩住。
直到天边泛白，才起身匆忙赶回宿舍。一晚上没有休息的头脑有些发昏。他努力掐着胳膊让自己清醒起来。拿了钥匙打开门。沙发上似乎有人。光线并不好。丁程鑫半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是谁。
马嘉祺从沙发上坐起来，听见开锁的清脆响声瞬间抬头，凭借良好视力看清后终于松了口气，火气顺着心脏蔓延到大脑，担心与愤怒一齐涌上心头
“几点了？你还知道回来？”
丁程鑫辨认出是马嘉祺的声线，心里稍微安心，回头看了看里屋弟弟们似乎没醒。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把外衣放在一边椅子上
“真的是，太难了。想出去待一会。”
抿唇站在常年拉着窗帘的窗子旁边从细缝里往外看着光线一点点增强。脑子里却满是等了很久的日期与不定的情绪。
“怎么办啊马嘉祺。到底怎么办啊。”
马嘉祺闻言抿了抿嘴，眼前男生无助的语气使他有些失语，眼里漾起心疼又被掩饰掉，叹了口气扳住肩膀往自己身上靠。看着远处的朝阳一点点升起
“别怕好吗勇敢一点啊。我们都很棒，你也是。”
马嘉祺侧脸余光瞥见狐狸眼下浓重的黑眼圈，才意识到这个为梦想拼命努力的男孩已经很久没睡个好觉。昨晚的事儿着实令人懊恼，但教训也不急这一时。唇角轻勾边催促边推着人回去补觉。
丁程鑫皱眉看着外面泛白的天空，被身边的人揽了肩膀，安心的感觉绕在心尖。转而被马嘉祺推着去里屋补觉。丁程鑫没有睡多长时间就要开始训练。许是太累了，一夜未眠，被一起定的闹钟叫醒后，身体有种醒不过来的感觉。
丁程鑫强行摇摇头让自己清醒，拿了帽子稍微遮掩住略微发肿的眼睛。在厕所里用冷水把灵魂努力唤醒后才走到厅里吃早点。按着往常打开手机看了看日程安排
“今儿早上还是联排。都努力”
说到一半稍微愣了愣。联排字眼被捕捉进神经。身体能不能跟上，还真个问题。
马嘉祺听见联排的字眼儿，握住筷子的手顿了顿，继而不动声色埋头吞下盘子里的面包。转脸看向旁边的人，大概是没休息好，原本就白皙的脸颊更透着一种病态感，两个黑眼圈明晃晃的挂着有些刺眼。
车上的空调暖的人几乎睡着，叹了口气托着人儿的脑袋往自己肩上放
“睡一会吧，到了我叫你”
丁程鑫眯愣着眼睛感觉身体有点僵，听见人的声音稍微点点头，枕在他肩膀上闭眼休息。没休息多长时间到了地点。压低了帽沿看了一眼外面一下子围过来的人群。低着头跟在几个人后面下了车确保摄像机不会拍到眼眶下的乌青。进了教室才稍稍放松。拧了拧身体照常开始带着团体活动身体。
上午不停的磨舞，细节扣起来消耗体力也难熬。舞蹈算是丁程鑫的强项，也许是上午精神状态相对好一点。倒也不是那么吃力，除去体能一下子摔了三四次引起了老师的诧异外没什么意外。
身体摔在地面上的响声引来队友的关心及老师的担忧。捱到午餐时间才稍稍松了口气。
中午总算是有休息的功夫。索性吃了两口米饭算是补充糖分放了筷子到一边沙发上把羽绒服盖在脸上休息
马嘉祺一抬头瞥见人已经移到沙发上睡着了，而饭盒里的米饭才下去不到一半。拧了眉暗暗给人添了一笔。
回头朝正在说话的队友比了个嘘的手势又指了指进入睡眠的人，看丁程鑫没醒才放下心看上午录的视频帮着人扣细节。
丁程鑫感觉像是刚开始休息便到了时间。挣扎着睁开眼握拳轻捶头侧。眯眼看着偌大教室呆愣片刻抬手略过头上支楞的发梢。拧了拧腰，骨头活动开的声音消失在角落。
丁程鑫明显感觉，下午愈发有些疲惫。手腕上变盘指针刚刚划过三点就有些力不从心。齿尖咬过唇壁血腥气味在味蕾晕开强逼着跳完一遍舞又跟上立卧撑。腥甜味道和唇壁刺痛警醒着神经不至于一下子栽倒。被提醒三四次只好作罢跟老师申请了休息片刻到一边拿了水贴着墙边坐下按着太阳穴努力在短时间内把精神调整到最好。
汗水浸湿刘海贴在额头上显得整个人疲惫极了。马嘉祺皱眉看着靠在一边的人，跟老师请了假想带人回宿舍休息，碍着人固执的性格，几番劝说才答应回去休息。
带着丁程鑫进了宿舍。进厨房熬好白粥，等稍凉了些才把粥端到人儿面前对着碗朝人努嘴，眉眼里没了笑意
“喝掉。”
丁程鑫被带回宿舍有些不满，时间太紧了，到现在哪有时间能用来休息。到了宿舍，粥递过来，心里一暖放下正在跟老师沟通的手机，迎着热气喝粥。抬眼撞上他眸里的严肃微微一滞。
“我没事儿的。”
轻声吐出一句话，发带勒的头疼，顺手拿了发带下来捏捏太阳穴。
“没什么时间了，以后别让我休息了。能撑下来。”
马嘉祺闻言气结，也不打算给固执的人留一点面子，面色渐冷眉宇间染了怒色，语气也冷冷的
“怎么？为了排练连身体也不要了是吗？今天你状态有多不好因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不清楚？”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轻吐了口气，想到对面人前几年的经历和现在的努力拼命又心疼不已。语气放缓抬手在丁程鑫软毛上呼噜一把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心疼心疼自己”
丁程鑫听见话愣了愣，从同代练习生越来越少，飘忽不定的日子越来越多开始。对于身体的照顾已经开始越发简单。大病没有，小病偶尔就会出现。
感觉到他手碰上头发，随之软下来的语气飘然入耳。
“我会的。但最近不太允许了。没事儿，能撑过去。”
马嘉祺暗叹人的执拗，也在心里骂自己怎么这么没威严。逼着自己严肃起来，也不打算再跟这儿浪费时间，见人不听劝只是似笑非笑的嗯了一声
“成。老师那边儿你自己去说别让他们担心，”
停顿一会儿又道
“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再好好谈谈今天的事。”
丁程鑫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下来。趴在臂弯里稍作休息。晚训的时候跟老师解释了状态不好也承诺以后不会发生。
丁程鑫和马嘉祺还算是基础较好。紧赶慢赶赶完了进度。
·
出道的舞台还算顺利。丁程鑫咬着后槽牙忍住溢到眼眶边的眼泪。看着台下坐满的观众，牵动肌肉带起笑容，等了很久的舞台了，终于等到了。看着身边的队友，心里的弦绷得愈发的紧。
马嘉祺随着丁程鑫一起看似轻松的应付着舞台上四面八方的问题。
做完出道舞台，回到宿舍有了短暂的休息。丁程鑫眯着眼睛躺在床上，松了口气。忽而想起那天晚上。揉了揉眼睛。刚睁眼就看见坐在对面床上的人，回避到底不是办法
“我，前几天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冷不丁传来句带着歉意的话的确让马嘉祺感到意外。
想着前几天人的不配合，脸色暗了几分抬头仰面淡淡道
“不止我担心。还有老师和其他人。我不想再看见你那么拼了。”停了半晌叹了口气
“你自己想想吧，想通再说。”
丁程鑫听他的话语，微微垂头看着星空花纹的床单微滞。是团体了，会有人担心了。停顿了不久，似是卸下来负担一样轻微点头
“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马嘉祺见人心里明白自是不用多说，一来二去的也不忍心动手，抿嘴起身朝亮的能照出人影儿的地板努嘴
“光知道有什么用。还得记住才行。自觉一点儿，撑着去吧”
丁程鑫听见他的话语。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什么。连着两个小时的高强度紧绷的舞台。身上没什么力气了。光影投在地上圈出一个圈，俯身屈肘撑在地上，地板硌的肘关节微微有些痛，甩甩头，稍微移动重心到了一个能微微缓解疼痛的位置。听见落锁的声音，倒也松了口气。
转身去反锁了门，按压把手确定不会打开后靠在桌边，低着头不去看人的动作，端着本杂志好整以暇的翻看。
丁程鑫微微回头看见他抱着杂志阅读，只得转回头看着地面的缝隙。到底是因为出道会，体力已经不是那么好，静下心来疲惫感一下子涌上来，撑了没有多久有些体力不支，膝盖微弯抵住地面微微喘息。大臂肌肉略微发抖。再撑起来明显感觉撑不了太久
马嘉祺隔着几米也能听见愈发粗重的呼吸声。心疼的紧，也只要狠着心罚。
心里默默数着时间，估摸着快到人的体力极限了才跨了两步虚扶着人以防摔倒
“起来休息一会儿，不用抱侥幸心理，没结束。”
丁程鑫膝盖一曲抵在地上。手背抹掉一层汗。听见后面一句。心里还是一紧。轻轻舔了舔嘴唇。没什么力气回答，只能翻身坐在地上做着调整。
马嘉祺没听见回应就知道累坏了，兑了杯温开水看着人喝完，抽了纸给人擦掉留到了下颌的汗水。
丁程鑫不安的情绪一点不剩的全表现在脸上，马嘉祺暗笑人瞒不住情绪。环视一周找不到趁手的工具，索性拿了晾衣架比划几下指着床沿意味不言而喻。
丁程鑫看见马嘉祺环顾了一周房间，心里暗道不妙。熟悉的动作对于他来说，可算是个不太好的预兆。
丁程鑫微微摇了摇头，看马嘉祺拿着衣架在空气里甩了甩。从咬合的齿缝间吸了吸凉气。随之衣架划出曲线点在床沿。吞了吞唾沫索性没有磨蹭走到床边，似是鼓足了勇气，俯身双手撑到床上。
马嘉祺对人的乖巧倒是感到十分讶异，回神也不再磨蹭，稍微在胳膊上试好力度，扬手衣架兜风而下，隔着睡裤声音发闷，不过，就算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裤，也好挨不到哪去
“我能跟你一起分担就是不想让你孤军奋战”
丁程鑫刚撑好，身后响起衣架破空的声音，并不陌生的声音进入耳朵的刹那，便大概知道今天自己的处境。衣架咬上臀肉的时候，腰稍微往上一弓恢复正常，睡裤单层布料起到的减缓作用并不明显，木制物品抽在裤子上的声音有些发闷。
马嘉祺手上动作没停，衣架落得慢，给人缓冲的时间充分感受疼痛感，也是给人反省的时间。集训不是白练的，刚刚撑平板撑的也不是马嘉祺。他现在的体力还算好。手里掌控的衣架倚着他的想法落在丁程鑫身上。
衣架落下的速度不快，却足矣让每一条留下的痕迹发挥到极致。丁程鑫握拳，指甲尖刺在掌心忍住痛呼。听见话语想起了那天晚上回宿舍仍在客厅里等待的他，心里竟有些踏实。
幸而有人相伴。
不停落下的责打并不好挨，眉头微皱忍着疼痛席卷神经
马嘉祺从侧面看着修剪整齐的指甲，扣进掌心。对于人的隐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丁程鑫？我没让你忍着，放开自己很难吗？”
半生气半无奈握着衣架不知道怎么下手，再次扬起手臂力道轻了不少，暗嘲自己心软还是狠不下心。
丁程鑫听见他叫了全名略微一愣。随后的话语不自主放松了脖颈绷紧的肌肉，头微微下垂，脸侧碎发半遮住视线。轻微侧头甩开碎发。指尖嵌进皮肤的力度微微放松。手掌留下的月牙形泛白之后转为深红。回血后的疼痛微微吸了一口冷气。
“不会了”
声音似是淹没进衣架再次甩下的声音里。身体因为施力向前移动。膝盖抵住床沿微曲。
心里倒是好笑，身后这人拧起来能比自己好过多少。似乎某些事情成了常态也再没人提起，偶然想到，竟有种从心而发的酸涩。
饶是丁程鑫再怎么固执，马嘉祺也狠不下心了，知道人在作出让步，担心再这样下去会适得其反。也停手了，声音却一点儿没软
“起来吧。”
转身拿了药膏，回头一看，丁程鑫大抵是疼的紧了，额头冒了细密的汗珠，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眼底兜着的都是心疼。
丁程鑫直起身，汗滴自发间滑落顺着脸侧留下印记。抬手手背擦过汗滴。一如无数个在练习室中的抬手一样。继而撞上他紧张的不知所措的眼眸，勉强向上挑了嘴角
“我没事儿”
身后一跳一跳的疼痛昭示着这无非是句谎话。垂眸间一个恍惚，眼泪险些溢出眼眶。忍了一天的泪此时似乎全部漫过来。停顿了好久，声音略微有些抖，不受控制的抖。
“其实好疼。”
马嘉祺认命把人靠在自己身上休息，一句带着哭腔的埋怨揪的心脏发疼，疼痛使眉毛微皱，发红的眼眶让本就心软的心疼的一塌糊涂，嘴上却没打算放过
“疼才会长记性。”
话说到一半声音又缓和下来，扯了床头柜的纸巾预备着，掐了掐人脖颈两侧。
丁程鑫倚着马嘉祺稍微放松了腿上的肌肉，吐了一口气。身后的疼痛不断刺激神经，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听到了马嘉祺那明显抑制着颤抖的话，轻微摇头笑了笑。
所以在无数个撞了南墙，磕的鼻青脸肿而返还的故事里，我们依旧在坚持着。前方或许，就会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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