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支离破碎

同学“外婆！”

小时候，妈妈每次去幼儿园接我的时候，都能看到一个满头芦花、慈祥的老奶奶来接我的同学，        

　　妈妈每次看向他们，都会笑意浅浅的，然后眼眶便变得红红的。

　　那个时候，我发现，妈妈的眼睛里，不只有哀伤，还有那一丝一缕的柔情，这个发现令我欣喜，可是我并没有深度揣摩，所以，我并没有发现，那深深掩藏在眼底的，我从不曾理解的……仇恨。

　　我小时候，最不缺的东西，就是钱。

　　妈妈有个好头脑，还很有野心，那是我长大些发觉的。她每次与那些商业大拿企业大亨聊天聊地时，神情便令我格外陌生，像是个有心计且运筹帷幄的女人。

　　这样的她令我认不出，虽然很漂亮，但我总是说不出的难过。

　　家里的仆人越来越多，守卫也越来越多，后院堆积的冷兵器令我不安，令我胆寒。

　　妈妈却没有对此表示过什么，只是拼了命的巩固势力，甚至嫁到了慕家。

　　那时我才刚刚出生，我当然不知道，那并不是我的亲生爸爸。

　　我自然也无从得知，只是一段为报复也建造的，商业婚姻。

　　妈妈眼里仇恨的怒火一直令我不解，而且，我发现她好像没有亲人，我不曾见过一个妈妈的亲人。

　　妈妈不让我问，不，是妈妈目光不让我问，凌厉的，可怖的，把我从前给她定义的慈祥的形象推翻的目光。

　　她从没有这么看过我，除了问她那天。

我“妈妈，你没有亲人吗？”

我从不知道，一句话可以让一个人辛辛苦苦建立起的坚强支离破碎。

　　可是妈妈，那天喝了很多酒，吐出的音节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只是时而怒吼，时而哭泣，我很怕那天的她，那天颓废的她。

　　可是第二天，她却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仿佛昨夜从未发生过，她依旧没有软肋，她依旧如此强大。每个人见到她都会恭恭敬敬的，在陌生人面前，她从不会想对小时候的我一样慈祥，而是撑起了很大一片气场，让人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畏畏缩缩。

　　我的妈妈很厉害。

　　是很厉害，厉害到可以和吴氏尹氏鹿氏抗衡一般。

　　我怎么也想不通，我们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妈妈很爱鹿晗父亲，很爱很爱，才会放下一切防备，抛下一切。可是我觉得这不太可能。

　　她除了对我，对所有人都是无情的，更不可能放下一切防备，抛下一切。而且我始终相信，妈妈不可能抛下我，我时那么多东西都是漠视的，唯独我。

　　我比那么多东西都重要，她不可能抛弃我。

　　是的，她没有，所以也正是因为我，我们才沦落到如此境地。

　　妈妈的阐述很含蓄，但我却能清楚地得出这个结论。

　　鹿氏掐准了妈妈的软肋，以我为目标，要将我抓回去做傀儡。妈妈一向不愿意让我接触这些，所以自然不会在明面上告诉我真相，所以如果妈妈暗地里不帮助我，我其实是手无缚鸡之力的。

　　而我想，顾璃身处鹿氏，而妈妈与鹿氏似乎有着深仇大恨，顾璃是个卧底没错，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背后的人--

　　就是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