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茗印想起前几天水鬼的话就想发笑。
回忆——
水鬼妈妈“瞧见那座山没？那位在山顶上设下一口油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沸腾，哪个不听话就炸哪个。”
沈茗印“他炸过吗？”
水鬼妈妈“那可不是，听说炸的是天池的瑶鱼。”
沈茗印“……”
黄子韬“……”
沈茗印肩膀疯狂抽动，忍笑好辛苦。
黄子韬“……你想笑就笑。”
沈茗印“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捂着肚子一抽一抽的，眼角泛出泪花。
那瑶鱼虽说是妖，却是不能化形的，只作鱼身，神智都没有开。在妖怪中的存在，就像人类菜市场里卖的鱼。
分明是黄子韬嘴馋炸瑶鱼吃，却被那些可爱的小鬼妖怪们传得如此凶残，叫人笑得打跌。
沈茗印“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沸腾又是怎么一回事？”
黄子韬“……南山塔上天天有人炸旋风土豆。”
沈茗印“……”
黄子韬“……”
沈茗印“哈哈哈哈哈哈哈！”
黄子韬“……”
黄子韬“笑够了没？”
沈茗印停下笑声，看着他，静默片刻，然后——
沈茗印“哈哈哈哈哈哈哈！”
黄子韬“……”
他想炸了她，真的！
沈茗印“那些鬼都好可爱哦。”
黄子韬闻言却变了脸色，面上布满寒霜，嘴角崩得直直的，眼中翻涌这一丝怒气。
黄子韬“闭嘴！”
沈茗印“……”
他的语气很差，若是平常，她肯定马上就呛回去了。但他现在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黝黑的双眸因为怒气变得锃亮。
这怒气是对着她和他自己的。
沈茗印突然想起，他怕鬼。莫不是因为这个？
她想笑。
算了，照顾他的情绪，不笑他了。
沈茗印“那什么……”
沈茗印“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
沈茗印“坚持才是胜利!”
沈茗印“加油!奥利给! ”
望着她的打气动作，黄子韬的眼角跳了跳，半天才憋出一句：
黄子韬“闭嘴。”
她摸了摸鼻子，悻悻的坐下。两人一时无话可说。
直到其他人陆续来齐，会议开始。
阵眼由十三区组成。清明头日，鬼门开，鬼差出，十三名鬼差收供奉两日后，鬼差带着供奉回到阴间，鬼门关。
倒不是所有鬼倾巢而出，只派鬼差收了供奉，回阴间分发。鬼节那天就不同了。
黄子韬“苏子负责北原三区加中区，沈茗印负责东方三区，姜南熙负责南岭三区，我负责西部三区。”
沈茗印点点头表示明白，脑子却发散地想到，东方和西部，隔得远远的，他故意的吗？这个猜想无根无据，她甩甩头不再深想。
不得不说，黄子韬是一个出色的领导者，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
黄子韬“四十八小时保持联络，姜南熙和沈茗印准备好联络符，各个传送阵的口诀记牢，散会。”
黄子韬话音一落，抬脚便走，身上嗖嗖的冒着冷气。
她有些疑惑，却见姜南熙和苏子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沈茗印“他怎么了？”
姜南熙“可能是因为怕鬼吧。”
苏子“还不都是因为你！”
姜南熙与苏子同时开口，然后对视一眼。苏子翻了个白眼扭开头，姜南熙耸耸肩。
姜南熙“他每年都找我要一张驱鬼符。”
苏子这才回头，瞪了一眼沈茗印，欲言又止。
姜南熙“还有苏子的避火符……”
苏子“不准说！”
她“蹭”的站起来，仰头鼻孔对人，恶声恶气地道：
苏子“你给我画张避火符来！不然我就吃了你！”
沈茗印“……”
这时她应该感到害怕吗？
沈茗印莫名就像戏弄一下这只狐狸。
沈茗印“要避火符干嘛？清明时节阴气浓，不如给你张火符，杀杀阴气？”
苏子“放狗屁！叫你画就画！少废话！”
沈茗印“黄子韬给的工期那么短，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多画几张攻击符，你说是不是？”
苏子“……”
苏子“……我怕火，行了吧！”
沈茗印“噢！那当然是头等大事！其他的都得往后排。”
姜南熙实在忍不住了，扑哧笑出声来，苏子恼羞成怒，一脚踹向她的屁股。
姜南熙“哎呦！”
姜南熙“你踹我干嘛！”
苏子“你笑什么！”
姜南熙“我牙齿漏风不行吗！”
苏子“行！太行了！我把你的牙都拔了，看你还怎么漏风！”
眼看苏子撸起袖子就要动手，沈茗印赶紧止住笑，上前拦人。一阵鸡飞狗跳。
吃过午饭，沈茗印和姜南熙买回黄纸和朱砂，整个下午在画符中度过。当然，苏子娘娘的避火符是第一张画好的，娘娘对此表示很满意。
认真工作完了，姜南熙放下毛笔扭扭手腕，伸了个懒腰。沈茗印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却见姜南熙叹了口气，任命地再次拿起毛笔。
沈茗印顺势站在她身后，看她画了一会儿，弱弱地开口：
沈茗印“你……黄子韬往年的符纸有用吗？”
姜南熙“用啊，不然他为什么要叫我画，压榨员工！”
沈茗印“我是说……有效果吗？”
姜南熙“应该吧……”
姜南熙想起往年清明和鬼节时被鬼淹没的黄子韬，声音有些底气不足。
沈茗印思忖片刻，决定摸着为数不多的良心说道：
沈茗印“或许……你把驱鬼符画成了趋鬼符。”
姜南熙“……”
沈茗印“……”
姜南熙“……别告诉黄子韬。”
沈茗印“好的。”
再次集合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年糕店位于老城区，静悄悄的，一街之隔的商业街却热闹非凡。
黄子韬一如既往的一身黑，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登山背包；沈茗印和姜南熙穿着一身低调的运动装，拉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
只有苏子，踩着双红色高跟鞋，blingbling的，端的是风情万种，成为这条寂静的街唯一的亮色。
苏子注意到沈茗印的眼神，鼻孔出气“哼”了一声。
苏子“看什么看！”
苏子“我不用吃喝，施个法就有新衣服了。带张银行卡拿个手机就够了。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沈茗印“……”
其实，她要带的东西也是只有那么点，但上课的书、工作的电脑这类东西要带过去，毕竟还要赚钱吃饭。
刚才她只不过是疑惑，苏子在人类世界没有工作吗？整天都在年糕店里吗？黄子韬又是做什么工作的？
沈茗印转过头，眼尖地看到黄子韬背包上挂着个哆啦A梦挂饰。她出其不意地扯了下来，又从兜里掏出一枚小锦囊挂了回去。见黄子韬剥皮拆骨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赶紧把哆啦A梦藏进口袋里。
沈茗印“我喜欢这个哆啦A梦，跟你换一下。”
黄子韬眼角睨了一眼。
黄子韬“切，幼稚。”
是是是，你挂哆啦A梦就不幼稚了。
四人站在路边，刷手机的刷手机，聊天的聊天。这时，黄子韬从黑外套里掏出一支怀表，看了看说道：
黄子韬“到时间了。”
沈茗印把手机收起，从塑料袋里翻出一叠冥币，一边烧一边念叨：
沈茗印“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待那冥币燃烧殆尽，她这才和姜南熙开始布阵。沈茗印将最后一张符纸贴上，和另外七张同时亮起，表明此阵已启。
空气缓缓流动，向阵眼汇去，一缕一缕汇成漩涡。
半空中，有一线空气突然扭曲了一下，而后，一阵阵戾哭尖叫从四面八方传来，一会儿似在耳边窃窃私语，一会儿似在面前哀嚎哭泣，忽远忽近，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那处空气扭曲得更为剧烈，月亮不知何时被浓厚的云层遮蔽了，天空黑暗而压抑。
突然，一个云纹牛角凭空出现，横亘在半空中，无比诡异。无声无息的，像是从巨兽口中吐出的骨头。牛角从那撕裂的空间裂缝中缓缓移出，竟是一个怒目而瞪的巨型牛头！
一刻钟后，鬼门已从缝隙中来到人间。门高三丈，遮天蔽日在昏暗的灯光下，青铜质地的鬼门闪着诡谲的光泽。左上是狰狞的牛头，右上是阴森的马面，四只浑圆的眼睛高高在上，俯瞰着下面蝼蚁般的人物。
沈茗印仰着脖子看了好一阵，正当移开眼，却见门角有一尊雕像，不是青铜，更似黑石。黑得没有一点杂质、一丝光亮，如黑洞般吞噬了周围的光芒。
黄子韬“今年也拜托了。”
黄子韬向那雕像拱手，雕像依旧纹丝不动。
秒针不徐不疾地转动着，与分针、时针一起，“咔嗒”一声指向“十二”。却见那雕像身后的角门缓缓打开，转轴发出“吱压”的怪叫。随后，十三位鬼差次第而出，毫无声响，待最后一位鬼差出到人间，角门再次关上。
就在此时，那雕像竟然动了起来！原来，是一个身着一脸大黑斗篷的人影。8他的气息丝毫不露，身影丝毫不动，让人以为是一尊雕像。
宽大的帽子几乎盖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个苍白尖锐的下颔。他抬手，只露出四个苍白得连青色血管都清晰可见的指尖。食指依次在十三名鬼差额头上一点，便又把手收回斗篷，不露分毫。
？？？“去罢。”
声音低沉如悦耳的大提琴，有些松柏的清冽。
等等，松柏？
在她的影响中，只有一个人有松柏的感觉。不，不是人。
她试探地问道：
沈茗印“***？”
那“雕像”缓缓把头转向她，苍白的下颔点了点，算是回应。
沈茗印花了一番力气才咽下那句脏话，心里满是怒气和疑惑。
好你个***！怎么会在这里？
***似乎不懂她莫名其妙的怒气，头一直对着她，没有转回去。
沈茗印“……”
一个看不见眼的头颅望直勾勾地盯着她，真叫人毛骨悚然。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随后又在心底唾弃自己的没出息。
黄子韬“你很冷？”
黄子韬突然出声，让她回了神。随后，一件外套落到肩上，挡住了飒飒寒风，指尖开始回暖。
沈茗印向他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他却没有搭理她，而是用眼角扫了一眼***，眼里有几丝挑衅的意味。
***表情……好吧，看不见表情。他又等了片刻，没有等到沈茗印的回答，又转回了头，不再动作，如一潭死水般死气沉沉。
十三鬼差已经出发了，黄子韬“切”了一声大步走进传送阵。
沈茗印也转身向前，走了几步，认命地回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沈茗印“真是欠你的……”
她拿了几张联络符塞进他的兜里。
沈茗印“有事就叫人，别闷葫芦一个，你那张嘴长着不是为了好看的。”
又把手机塞进他的另一个兜里。
沈茗印“这两天不要直勾勾地站在这里不动，附近随便订个酒店。警局不是个好地方，精神病院也不是。
沈茗印“支付宝会用吧，之前教过你的。”
沈茗印“支付密码在便签里，你给我注意点花，都是我的血汗钱。”
沈茗印“注意看微信，我有很多资料在手机里，叫你发什么就发什么，看到微信弹出电脑登录就给我点……”
沈茗印“保管好我的手机，不然……”
沈茗印突然词穷，她好像没有什么能威胁他的。
沈茗印“反正就这样，回见。”
沈茗印也不指望他回答，这人一棍子打不出半个屁，锯嘴葫芦一个。
她胡乱摆摆手，踏进传送阵，一阵金光后，街道再次恢复了沉寂。
良久，***缓缓地眨了一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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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作者）锵锵锵锵！冷板凳之王***终于正式登场！这不是他第一次登场哦，有小仙女知道第一次登场在什么时候吗？
手机（作者）还有最重要的是——祝吴世勋二十六岁生日快乐！！喜大普奔！举国同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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