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她的身份

阎凌寒来到了夜馨雲的房间，被子没有叠，衣服乱放，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门口。

眼前浮现出夜馨雲懒懒的伸展一下筋骨，抓抓头发，穿衣服系腰带，穿靴子，洗脸，闭着眼睛坐在铜镜旁梳头。

从发跟到发尾，白玉梳贪婪的游走在她的发丝之间。

她就那样披着及腰的长发出门，房间里有她的味道，仅仅一天而已，阎凌寒就受不住这份煎熬了。

他站在床沿处叠着被子，一遍又一遍，只是没有人再突然跳起来抱住他撒娇。

坐在夜馨雲坐过的棉凳上，那里仿佛还有她的温度，他用玉梳梳着自己的发髻，假装是夜馨雲在帮他。

走到桌子旁拿起那张他亲手写下的休书，顷刻间，休书在手中化作飞烟，没有留一丝灰尘，仿佛就像夜馨雲走的时候。

走到门口也没有人向他挥手说＂再见＂，他没有告诉夜馨雲，他爱她，也没有告诉她，她暂时还不是女人，亦没有告诉她，和她在一起很快乐，很幸福，而这一切，他还没有机会说出口，让她亲耳听到。

＂水＂＂水＂

嬴弱的女孩嘴唇已经干裂，脸色煞白，‘祭涯子’端着秘制的雪参液给女子喂了下去。

女孩儿转醒。

"老头，是你救了我吗？＂

‘祭涯子’不想纠正那个称呼，几百年以来，所有人都称他‘祭涯子’，包括天界那几个人，如今有人叫他老头，他也乐得接受。

"丫头，感觉如何了，可好些？＂ ‘祭涯子’放下瑧玉制成的杯子。

"您老妙手回春，费了那么多灵芝雪参，我要再不醒就有点不像话了。 ＂夜馨雲笑，却并不快乐。

"我那些东西有什么好可惜的，反正也不是我的，只要你能恢复就好。＂

＂这是哪里？＂夜馨雲往上拉了拉被子。

"一线天，没有人找得到，安心休养。＂‘祭涯子’知道她担心什么，没有听见夜馨雲回答。

他拿出曹恺给他的信:师傅，雲儿伤势怎样？少主正在彻查最近的事，可还雲儿清白。＂

＂哼，一个天阙少主也敢如此伤我徒儿，本君动动手指，就能使你天天消失殆尽。＂

夜馨雲假装没有听见，继续装睡，却真的睡着了。

而‘祭涯子’却在庆幸，若不是曹恺通知的及时，夜馨雲性命不保。

他本来还在蓬莱仙界与寒阳仙翁下棋，收到纸鸢来信，撇下寒阳就走了，不知道那个老道会怎么样。

‘祭涯子’你扔下本仙就走，不给本仙一个交代。＂说曹操曹操就到。

声音传来，一股仙气注入房间，一白头老翁缓缓降落。

＂恕罪，恕罪，因爱徒有事，这才——，莫要动怒。＂

寒阳仙翁早就看到了床上的女孩儿，‘祭涯子’，这女娃不简单。＂

＂本君早就知道，她或许是天界的那个仙女，贪玩落入凡间了吧。本君也窥不出她的真身。＂

"非也，非也。＂

寒阳仙翁走近细细一瞧，"此女骨骼清奇，浑身仙气缭绕。＂说着手放在夜馨雲头上。

"有人封住了她的仙骨，才与凡人无异。＂

＂她本就是凡人，阴差阳错之下到了天阙，她很有灵气。＂顺势打掉了寒阳仙翁的手。

＂这女孩是个尤物，本仙也要收她为徒。＂

寒阳仙翁暗自气馁，‘祭涯子’能有那么大的福气，此女只需用心指点一二，假以时日定能成器。

＂你做梦呢，听闻萧煜要说收她为徒，她都给拒绝了。说这一生只有本君一个师傅。＂‘祭涯子’的口气很是嚣张。

虽然他不知道夜馨雲的身份，当然，他更不希望夜馨雲与天界扯上关系。

这些年以来，有多少魔物对天界虎视眈眈，怕是不久后，会有一场大战降临。

＂行了，行了，至于那么小气，本仙这有一对天使之翼，赠于有缘人，还有那个什么什么，若不是天阙八位护法之一？＂

＂正是，这礼物本君替雲儿收下。＂接了过来，就融进手心。

天使之翼，物如其名，就是天使的翅膀，将它嵌入人的身体，与之融为一体，就可飞天，用时显现，平时藏匿。

‘祭涯子’淡淡一笑，这老家伙的好东西终于出鞘了。

"等这女孩醒来，本仙带她去蓬莱玩，放心，君子不夺人所爱，若是她要拜本仙为师，本仙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笑得胡子都跟着抖动。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斗个不停。

认识上千年，从来就没消停过，下棋耍赖，打架装病，也吵了上千年。

夜馨雲终于受不了了。

"停，一大把年纪了，有什么好争的，还让不让我休息了？＂夜馨雲头都要炸了，最讨厌别人吵她睡觉。

"丫头，别生气，别生气，都是这个老家伙偏要找我吵。＂

寒阳仙翁一听，这是‘祭涯子’几千年来第一次车称"我"。那他也改口。

＂丫头，别理他，我想带你去蓬莱玩，他不让。＂恶人先告状谁不会。

夜馨雲看着白头老翁童心未泯，也不好再说什么。

＂没事，睡了好久，整个人都松垮了，出去走走也好。＂

寒阳仙翁一听乐坏了，＂听见了，我可没强迫，是丫头自己想去，你去不去？我先带你一起。＂

‘祭涯子’冷哼一声，背着手出了门。

＂丫头，我那里有很多药，还有很多灵兽，对你会有所帮助。＂寒阳仙翁巴结有点夜馨雲的意思了。

＂仙人不必客气，那就打扰了。＂夜馨雲起身作揖。

＂我不喜欢那些虚的，你也叫我老头吧，听着亲切。＂

＂那不行，多没礼貌。＂夜馨雲使劲摇了摇头。

＂怎么不行？我没那么死板，我叫你丫头，你叫我老头都没吃亏。＂笑得那叫一个开心，脸上还有小期待。

夜馨雲刚要开口，＂好，就这么决定了，你能叫他老头，也能叫我，记牢了，可别忘了。＂

夜馨雲莞尔一笑，他叫‘祭涯子’是因为……

＂丫头走了。＂寒阳伸手在夜馨雲面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叫你也不理我。＂

＂没事，‘祭涯子’呢，要不要管他？＂

＂管他做甚。＂

又偷偷在夜馨雲耳朵上说:"他会跟去的。＂

向空中一招手，一只雪蚕从空中而下，洁白似雪，又胜似雪，晶莹剔透，长得憨厚可爱。

＂主人，这姑娘好美。＂雪蚕都看呆了。

＂你还会说话？＂夜馨雲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是啊，小妹妹，所有的坐骑都会说话的。＂

夜馨雲摸了摸它的身，光滑柔顺，那她的凤凰是不是也会说话？还有她的白狼，好想它们。

＂丫头上去吧，我们要出发了。＂

雪蚕鄙视的看了一眼寒阳仙翁，心里暗自菲薄，＂对美女那么好，还称呼"我"，臭不要脸的。＂

寒阳对上雪蚕的目光，＂你要再说本仙坏话，本仙回去顿了你。＂

雪蚕认命的飞向空中，夜馨雲既恐惧又欢喜，她真的上天了。

坐在雪蚕身上，伸出手抚摸上空的空气，她觉得自己置身云端，原来云朵不是棉花糖，手摸过去什么也没有。

惬意的躺在雪蚕身上，仰望更上面，幸亏雪蚕够大，不然她肯定得掉下去。

＂丫头，这上面是凌霄殿，帝君与帝后的地盘。＂寒阳介绍。

＂真的有九重天？＂夜馨雲兴奋极了。

＂当然有。＂寒阳答。

＂那是不是也有十八层地狱？＂夜馨雲以前也信这些，但不坚定。

＂有，还有魔界、天界、妖族与人间。＂

＂不应该魔即是妖，妖即为魔吗？＂夜馨雲真的很好奇。

＂非也，魔界与天、人界并称三界，妖族没有人间繁华，天界灵气，更没有魔界厉害。＂

＂它由许多小妖组成，当然也有很厉害的妖王，妖族不属于人、魔、天三界管，却依附这三界。＂

夜馨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