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怎么回事我的眼皮一直跳呢?”我拿手按住自己的右眼皮,随之而来的心慌贯彻我的大脑,我顾不得还在上课用手肘戳着半梦半醒的杨朵朵。
朵朵看了眼老师吧唧了一下嘴,从桌柜里拿出一卷胶带撕下一点贴在我眼皮上,“这样就不跳了,别想太多眼皮跳肯定是正常的肌肉反应。”
看她为了安慰我连生物知识都拿出来了,我深呼吸调整情绪,应该是自己想太多了,平时有事没事眼皮也会跳一跳,“没事的…没事的…”
一天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放学后我本想去画室却怎么也找不到手机了,“贝贝干嘛呢,回家了。”朵朵收拾完东西站在座位旁等我。
“我手机丢了。”
“回家看看,说不定在家里呢。”
我虽然记得我带出来了,但万一是我记错了呢,点点头起身回家。和朵朵在校门口分开以后我有种难以抬起脚的感觉,爸爸受伤以后经常一个人在家喝酒,妈妈不知所踪,回去面对这副凄凉的景象,难以言语的压抑。
我四处摸了摸还是没有找到我的手机,无奈动身往家里走,一路上看看是不是掉在哪了,到家门口时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是存在我噩梦里一辈子的场景…
爸爸被鲜红染色,面颊头发上滴落着,像个屠夫,却带着痛苦,而被屠杀的是我的妈妈…
包贝贝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眼泪如同连接的雨点掉落,她不敢再看地上的女人,也不敢直视父亲因为心中的剧痛而腥红的双眼,她的眼睛环视着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家最后才落到父亲的身上,嘴里发出呜呜的哭嚎。
爸爸跪着向我靠近,我抽泣着不知觉的后退,我害怕了,我甚至不确定这人是不是爸爸,还是个恶魔。
“贝贝,别怕…”他停止了靠近,僵硬在原地,只有手里的菜刀往下滴了一滴血,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嘀嗒”落在木地板的声音格外明显的传进我的耳朵,“爸爸联系了奶奶和姑姑…”他甚至试图挤出笑容,尝到嘴边血液的味道后表情下落,“你别担心,现在退出吧…先出去吧…等奶奶来了在回家…”
我被他有些癫狂的表情吓到了,我不知道此刻是不是该留在这儿和这个血腥的局面等着警察,可我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变故。
包贝贝突然伸手把脸上的眼泪擦干,把脸擦得通红,没有再看绝望的爸爸一眼,把门带上往外走。走了最漫长的十几分钟,校门口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只有保安室里的叔叔,她走回教室坐到位置上。
“我的手机呢?”
“我手机丢了。”
“回家看看,说不定在家里呢。”
我又站起身往外走,在路上四处寻找我的手机,不见踪影,似乎比刚才安静多了,我家独自坐落在这里,推开门也是温馨的画面,爸爸的脖子上卡着菜刀似乎快断了,倒在妈妈身上与之交叠,如果没有大片的红色,就像是爸爸和妈妈像很久以前那样前后脚摔倒互相躺在地上耍赖。
“我回来了…”
“我饿了想吃红烧排骨…”
好像有画面似的,妈妈指挥着爸爸去洗菜剁排骨,我在沙发上悠哉的等吃饭,时不时的一两句吐槽在我耳朵里都像是甜蜜的抱怨,然后被鲜红覆盖,配合着尖叫声的背景音乐,等我再回过神时我已经在警戒线外面了。
“你爸爸为什么杀你妈妈?”
“你是什么时候回的家?”
“最近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
“队长,这孩子的母亲生前大量吸食XX,家里的财产被掏空…”
“她是不是精神受到创伤了?其他的直系亲属呢?”
好像有好多人说话,我的眼睛只能望向前方那一大片红色,爸爸妈妈不见了,只剩我一个人站在那里,从我的脚上攀附我的全身,我被吞噬。
“她们家收拾完了吗?你说智强为什么要杀他老婆?这下房子也卖不出去!又留下这么个赔钱货!”尖锐的女声传入我的梦境,像是姑姑,像是鸟叫。
“你别胡说了,又不要你养,我养着,智强的事儿以后也不要提了,我带贝贝回乡下,这房子给她留着。”熟悉的沙哑的悦耳的。
“妈,我不会因为这个赔钱货多给你生活费的你可想清楚了,读书多花钱啊!”
“不花你的钱,我把鸡鸭鹅都卖了还供不起一个小姑娘读书了!又不是在北京读了!”
乡下?我困在梦里了吗?明明在梦里却也见不到千玺,我好想他,我做噩梦了,好可怕,我的手机丢了,千玺找不到我,我回不到家…我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