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趴好,在我这儿,你只有听话的份儿。”白映驳背着我毫不费力的说。
我的侧脸贴在他泛红的耳侧,他的声音像喂了我一勺冰糖雪梨银耳羹般的清甜,小耳朵乖藏在有些凌乱的银发里,像极了摇曳春风,粉白渐红的一瓣海棠花。
虽然他一点都不喘,但从下楼到上车都背着这么一个大块儿头,我想他不累也难。
在车上到医院……我思索了一路,不能眼看着要露馅儿,还乖乖就范啊!三十六计溜之大吉。
只要先从医院逃出去,避免这次要命的检查,以后……再说吧!
“怎么下车还要我背?”在我发愣的时候,白映驳已经下车为我开好了车门。
既然要逃,且先装的乖顺一些……
我竟鬼使神差的冲他笑了笑,当时就该备张镜子,不然怎么知道当时自己笑的有多尬,有多假。
“傻小子,下车,现在卖乖为时已晚。
等治好你的病,我再治了你这不听话的毛病!”白映驳用一丢丢的凶恶说道。
尽管他看出了我笑的很敷衍,却也回敬我一个邪魅的笑,他招牌的半括弧笑。
我下了车,却一直被他死死的盯着。我扭扭捏捏的走在前面,双手不自觉的捏在一起摩挲,仿佛身后被他那看不见的注视绑了镣铐。
厕所,厕所……大不了再跑进厕所一直待着,他等的不耐烦就会扔下我走了。
然而,以我现在的身份只能进男厕所,他要是等不到我,大可进厕所抓我出来……
额,不可行,不可行,这下真的犯难了!我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墨迹什么呢?肚子不饿啊?看完病还得吃饭呢?”白映驳索性拉起我的手大步走着。
这下好了,精神镣铐直接换人肉手铐了,逃跑的难度系数又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说到这儿,被他紧握的手掌温度,惹得我心脏传来一阵不舍的情愫。
繁累了一整天,到现在还没吃饭,还拉着我过来感受这医院消毒水的醉人芳香。他又不是为了找刺激,纯粹是为了关心我,照顾我。
而我却一直这么不知好歹,想想真该扇自己俩耳光。
不知不觉,我就坐在了医生面前,那白大褂里的俊秀面庞,金丝镜框里斯文专业的眼神,被泛这点点绿光的镜片遮去了一些见惯生死的生冷。
一想到……同是学医的澄哥哥,我对这位年轻医生顿感十分亲切。当然这仅限于他冷淡麻木的开口前。
“哪里不舒服?”医生略带疲倦的语气。
“他痔疮犯了,出血严重。”白映驳急忙说。
“痔疮?疼吗?”医生推了推眼镜说道。
我连忙摇头,就想着怎样以最快的速度蒙混过关。
“不疼?”医生被只会摇头的我,弄的有些不耐烦。
“疼,特别疼!他今天抱着肚子疼了一天。”白映驳强调的很急切,就好像他代我疼过一样。
后来我才明白,喜欢一个人,竟真的能感同身受对方的疼痛,甚至比他自身还要疼痛难忍。那部分就叫惹人怜爱的心疼。
“肚子疼?呵呵……到底哪里疼?有多疼?”医生有点苦笑不得,一连问了好几遍。
我只能猛烈摇头的打混。
“就是肚子疼,医生你能快看帮他治疗吗?”白映驳普通话虽然也算过关,却也只比我强那么一点儿。
“首先,痔疮和腹痛不挂钩。再有痔疮得详细病例,方便治疗。
还有以他的表现,看不出一点疼痛。大半夜挂急诊,又说不清哪里不适,耽误后面的病人,这可不是玩恶作剧的地方。
最好让他自己说清楚症状。你请稍安勿躁。”医生被我俩不一的口径弄的有点恼火,但依旧就很负责。
听着话头儿,我好像知道了一个重要信息。痔疮不可能有肚子疼的症状,完了,完了,照这节奏,我已经预感到几分钟后事情败露后的混乱场面。
“抱歉,我弟弟他不会讲话,没法说自己有多不舒服,麻烦你给好好查查。”白映驳拜托道,他真是把我当亲人一样的关心。
“他是男的?额……”医生表情有点惊讶,我只觉得他眼光有点毒。
“当然。”白映驳用眼神和语气向医生一齐肯定道。
事到如今,白映驳这个傻瓜,还是想当然的把我当做男生,没有一丝察觉。
“好吧,他是失声患者。
看痔疮需要做细致的肛门检查,肛门指检,肛门镜检查,结肠镜检查,最好白天慢慢检查。”医生很贴心,没有用聋哑人称呼我。
并详尽的说明需要做哪些检查,就好像我初来例假时澄哥哥对我一样,体贴温柔又知识渊博。
只是那一堆什么肛肠结肠,听的我心里只打颤。难道真的要平白无故的做那些恐怖的检查?虽然……我并不是很清楚肛门具体是指哪里。
“但是他现在屁股出血了啊,不治疗,也不开药吗?”白映驳比比划划的表达着。
像极了体贴入微的大哥哥,谁能想到他竟还小我两岁。但我现在没心思对他感激涕零,我只知道我的屁股要遭殃了!
“那就先做常规检查吧!我先给他看看出血情况。
不用担心,让你哥先去缴费,我们做检查。”知道我不会说话后,医生态度明显柔和很多,眼神也有了些关爱。
“好。小灰你好好配合,完了就带你去吃好吃的。”白映驳叮嘱道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