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折——江州青衫 小年快乐

寅时，九儿翻身睁眼。从榻上下来，披上一件还算厚实的大袖衫，鞠了一捧刺骨寒凉的水洗脸，便蹑手蹑脚地进厨房烧水准备早饭。天气寒冷，她蹲在火坑旁不断搓手，呵着热气。

卯时，她还有些昏昏欲睡，几根白色发丝在模糊的视线前不断晃动。不一会，厨房的门帘被推开。

“咳咳，九儿，又起这么早啊。”

九儿清醒过来，忙站起去扶他:“公子不再多睡会吗，您的病刚好些。”

“无妨，”他们在一边坐下，“幸苦你了。”

九儿笑了，露出一排白白的小牙，“不幸苦不幸苦。公子，明天是小年!”

那人面露惊讶的神色:“都小年了啊，这么快。”

九儿点点头:“明天可以一起贴春联！饺子好了！”

语毕，九儿起身去盛饺子，那人坐在她身后看着她，想来已经是被贬官的第二年，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小丫鬟陪着自己。

晚唐808年，36岁的他被贬官为江州司马。虽说并没有实际官职，可以整日游山玩水。但在这地势偏低，阴冷潮湿的浔阳城，他还是一下子病倒了。条件艰苦，家里没人愿意陪他来这，只有九儿一个侍女陪着自己。甚至，比他本人还要“乐天”。晚唐808年，36岁的他被贬官为江州司马。虽说并没有实际官职，可以整日游山玩水。但在这地势偏低，阴冷潮湿的浔阳城，他还是一下子病倒了。条件艰苦，家里没人愿意陪他来这，只有九儿一个侍女陪着自己。甚至，比他本人还要“乐天”。

他便是晚唐诗人白居易，“去年辞帝京”的白居易，“谪居卧病浔阳城”的白居易，也是正看九儿的白居易。

“公子公子，饺子好了!”她端上两盘饺子，递给白居易一双筷子，“公子小心点，烫着呢。”

“九儿，这两年真是苦了你，陪我来这种地方，虽说是个官，”他看着九儿，“可条件是真的不好，真是误了你。”

“才，才不会，”九儿停下筷子，有些紧张，“家里人嫌弃九儿的白发，碰上家里收成不好，娘亲带我来到白府当丫鬟。还是当初公子您愿意收留我，连这名字，都是公子取的，公子有恩于九儿，九儿报答您，是应该的啊。”

白居易笑了笑，温柔地抚摸九儿的头。清纯可人的少女，有着最特殊的白发，却只用红绳绾成简单的百合髻。白居易看着莫名说不下去，只道:“快吃饺子吧。”

饭后九儿收拾碗筷，准备去外面的市集上买些东西。她正准备出门，想到先前白居易对自己的温柔，发自内心地笑了，满心的雀跃难以平息。

“公子我出去买点东西。”她出门前看了一眼白居易，白居易正站在不远处的窗边，看着窗外的景，喃喃道:“远方的湘灵啊，小年了，你过得还好吗……”

九儿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默默地出了门……

〔完〕

祝大家小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