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洞房花烛

待酒宴结束，秦鄢牵着楚淮桑的手准备回府。

他今天格外高兴，大红的喜袍衬得他无比英俊。

喜宴上，他到处敬酒，还帮楚淮桑挡酒，最后实在喝不下，楚淮桑也帮他喝，喝了很多，但是楚淮桑没有醉意，连一丝眩晕也无，她也不知为何，酒之于她，清水也。

秦鄢已醉，笑容带了一丝迷离，楚淮桑感觉他的手心潮湿，热热的，甚至滚烫。

他看她的眼神，带着无比尊敬的爱意，让楚淮桑有一瞬间想要挣开他的手，但是她没有，任由他牵着，进入了新家的院子。

“瞧，你送我的绝地在那里，”秦鄢指着那边的马厩，里面的一匹黑色马儿正在休憩，“它很能吃，一天要吃比一般马儿两倍的草料。”

楚淮桑颔首，跟着他在诺大的院中走着。

“你的郇儿与芷儿以后养在这里罢，还未完工，约莫再过两日便完成了，”秦鄢带她走到马厩旁边的大房子，房子周围堆满砖，还差房顶与颜色，“桑儿希望是什么颜色？”

“白色，”楚淮桑不假思索答道，“太艳丽反而会喧宾夺主，毕竟是宠物的住处。”

“好，明日我便告诉他们。”

“我已让人在这里播下了花种，不就就会发芽，开花，到时候，我们一起赏花。”

“好，”楚淮桑温和地回答。

“秦鄢，”楚淮桑唤了他一声。

她第一次叫他名字，声音是那么柔和，似十里清风。

“嗯？”秦鄢回看着她，半眯着眼。

此时已是深夜，周围响着蛐蛐声，一轮圆月之下，秦鄢的眼眸里盛了整片星空。

“为何，非要选择我，同三王爷闹得那么僵？”

“我……”秦鄢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张口，声音中带着醉酒的沙哑，但依旧好听，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你知道，我三哥他……为了利益，会放弃一切，我怕有一天，他会放弃你。”

秦鄢攥着楚淮桑的那只手紧了紧。

“谢谢你，”楚淮桑叹了一口气，轻摇他的手，“外面转凉了，我们回屋罢。”

秦鄢与她手牵手进了房，房里一切都是火红的，丫头端着泡好的解酒茶，放到桌子上，之后所有人都离去，房中只余他们两人。

他俩在桌前坐下，秦鄢倒了两盏茶，一杯递给楚淮桑。

“桑儿，那你为何选择我呢？原本，我以为我会输给三哥，”秦鄢喝了口茶水，注视着她的眼睛。

楚淮桑表面平静，内心早已打鼓，秦鄢为了不让自己受委屈而娶了她，而她，却是为了借他之手而嫁给他。

“宫中多险恶，”楚淮桑淡淡笑道，“本公主，不愿卷入到麻烦之中，只愿做一名平凡女子，跟夫君岁月静好，举案白首。”

“不愧是淮安公主，”秦鄢咧嘴笑，醉眼朦胧，有些晃神，“这便是我向往的生活，宫中的确多险恶，再避免，也难免遇到，但我希望，我是给你平凡生活的那个人……我，不希望称帝，喜爱享乐，也许别人会认为我不着调，但是我是真的不喜欢斗来斗去，我没有争过什么，除了你……”

“我们当初只见了一面，”楚淮桑略带惊讶。

“嗯，”秦鄢摆弄着桌上雕刻精美的长烛，“第一次见我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秦鄢说的显然是联姻那日，他一直在向她介绍兄弟姐妹。

但是楚淮桑想的倒是醉红楼那天，她舞他瞧的场景，那日的他，成熟稳重，沉默寡言。

“你很稳重，值得依赖，我想，那些在众人眼中的流连花丛，只顾享乐，大概就是夫君的一层自我保护的面皮罢，”楚淮桑理智地分析着。

“什么都瞒不住桑儿，”秦鄢苦笑，“我为什么想娶你，大概是因为，在你面前，我无法再用那张虚伪的脸来面对你，其余女子不可以让我这样，而你可以……”薛碧水也可以，他那日之后为何不去找薛碧水？大概是因为，他怕沉沦，秦王不会同意他娶薛碧水，既然无法拥有，那么不如不见，但是楚淮桑不一样，他打心眼里想要娶她为妻，这个机会，他把握住了。

“……”楚淮桑心里冷静地思考着，他大概是动了真情，敢把自己真实地展现在她面前。但她不行，她虚伪的面皮，时刻存在着，大概只有在楚泗良与赫连旒疏面前，她才能展现出最真实的自己。

“夫君，不早了，去梳洗罢。”

“好，”秦鄢点头，捂着额头站起来。头有些晕眩，秦鄢强硬的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却踉跄的没有把握好平衡，蹲在了楚淮桑的脚下。

“夫君？"楚淮桑惊慌失措的蹲下身。

她本想把秦鄢扶起来，可是却被秦鄢摁住，“别动,你能不能就这么蹲着让我靠一靠？"秦鄢跪起身子，把头埋在楚淮桑蹲着的膝盖上。

楚淮桑是真的愣住愣了，秦鄢，好像一只困倦的小鸟儿,又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疲惫的声音里带着点撒娇。她不知他要做什么。

“好，"她的语气带着心疼与怜惜，她只能看见他乌黑顺滑的发，一只银钗插在发间。

她伸手拍着他的背。

一会儿，秦鄢起来了，楚淮桑扶着他站起。

秦鄢朦胧着眼眸，语带氤氲地说：“桑儿，我抱你去睡。"然后不由分说，抱起楚淮桑就

走向垂着珠帘的八角香帐榻。

“……"楚淮桑知道，周公之礼是避免不

了的事情。她毕竟是在醉红楼待过一年的，春宫图也是看了不少，所以她此刻把头埋在秦鄢的胸膛里，隐藏住自己迷茫的表情，她动摇着，要不要推开他，她在这件事上出奇的冷静，她怎样都可以，既然嫁给他，就要做好准备。

“我没有经历过，“秦鄢脸颊微红，轻咳了一声，对于云雨人事，他只是看过书里说巫山一渡欲成仙，但是其实他也没有经历过，即使，他曾经流连于醉红楼，左揽右抱，那是假象，他只是不想惹祸上身而已，在外面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一个不靠谱的人，总好过非常靠谱被人盯上要好的多，这点，他与秦苫截然不同。

“嗯，"楚淮桑装作害羞的嘤咛道，窝在他怀里，脸上的表情倒是十分镇定。

他的动作很轻，将她放到床上，自己压在她上面，轻轻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楚淮桑默默接受了这个吻，手勾在了他的脖颈。

这对于秦鄢来说显然是一种鼓励，他垂头，两片嫣红的唇瓣覆上了楚淮桑的两瓣樱唇，试探性地将舌头深入。

楚淮桑怔了一下，她从来没有同男子这么样的亲吻，她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后悔，现在，只能默默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