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有缺憾，才更需要彼此弥补（2）

“神经病啊！我就在这，看得见摸得到！你确定想的是我吗？”

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还很严肃：“有一种‘想你’是你就在我面前还是很想你。”

她被逗笑了：“什么糊涂逻辑……”

“这个逻辑不合理吗？”他决定打个比方解释，“你知道顾城吧？”

她点头：“杀妻的诗人。然后呢？”

“我们不讨论他的品行，只讨论他的一首诗叫《远和近》。”

“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我的时候很远,看云的时候很近。”她熟练地背诵出来。上大学的时候她也伪装过“文艺女青年”假装得过“文艺病”，近现代的诗词散文还记得一些。

“这首诗的主旨就是，我予你最深情，你还我最冷漠。”

“莫邵忱！你这是话里有话呀！”朝他挺直了背，不依不饶起来，“你是在控诉我对你冷漠吗？是不是旧情人回来了，找借口和我分手！”

说着，车已经开到顾家门口。他停下车子，松开安全带，侧身望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美，一双眸子像镶黑夜里的钻石没有一丝瑕疵，闪亮不着尘埃。“什么时候你彻底相信我爱你且不会离开你这件事，什么时候我们才真的贴近彼此。”

他总是能一眼把她看穿，透明没有秘密。她的眉头微蹙，眼眸渐渐垂下，小声说：“我承认一直克服不了患得患失的毛病。就像，我相信世界是美好的，却不相信我配拥有美好的东西。我相信爱情，却不相信我有幸遇到白首不相离的爱人。对不起，我不是对你没信心，而是对自己存在失望。”

他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有些自责地说：“是我给你的安全感不够，是我做的不够好。”

她贪婪地嗅着清淡的薄荷香，摇摇头：“该做的不该做的，你都做了。我很感激，一直。”她没有把几天来重复做的噩梦告诉他，因为害怕说出来就会成真。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还没有发生又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只有轻叹一句：“我们都有缺憾，才更需要彼此互相弥补变得完整。”然后把她抱得更紧了。

***

不知道是不是公开了自己和顾唯安关系的原因，莫邵忱第二天上班时再碰见郁舒要从容淡定很多。而郁舒却是截然相反，她看莫邵忱的眼神气愤中带着幽怨，幽怨中暗藏不甘，总之非常复杂。在项目成本收益预估报表出来之前，郁舒再没单独找过莫邵忱，甚至连中午工作餐的时间都有意避讳他。

莫邵忱知道自己的行为伤害了她，但到底长痛不如短痛，让她认清现实总好过抱着不可能成真的幻想。可不管怎样，她和他玩冷战，工作上的事情还是要沟通的，拿着方案主动敲响了财务总监办公室的门。

“请进。”郁舒的眼睛紧盯着屏幕，检查着表格里的每一个数字。直到莫邵忱走近她，把文件夹放到桌子上，两只手指在上面敲了敲。她的眼睛才从屏幕转移到文件夹、修长干净的手指直到手指的主人莫邵忱。

“这是远洋国际收购案，抽空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