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夜风微凉，撩起衣袂，魇兽蹭了蹭润玉的衣角，嘤嘤叫了两声。

　　“放心吧，我没事。”

　　润玉安抚的摸了摸魇兽毛茸茸的脑袋，魇兽舒服的呼噜了一声。

　　“只是有点想师父了。”

　　曾经不知道，与你在一起的每一晚，都是长夜苦短。后来才发现，与你分开的每一晚，都是长夜漫漫。

　　魇兽突然跳起身来，转身向后跑去，润玉目光随着魇兽跑去，落在那一片水红色裙衫上。

　　“好久不见，近来可好？”是他梦中辗转千百回的声音。

　　“一切安好。”只要有你在，没有什么不好的。

　　没有多余的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着少年敛眉温柔浅笑，君檀心底觉得宽慰不少，付出再多也是值得。

　　“师父，润玉已经完全可以将水灵力转化为寒冰，十绝阵也学会了。”

　　润玉悉数着近年来自己的收获成就，君檀但笑不语。

　　她的徒弟都天赋异禀，如今也没什么可教的了。若说差点什么，大概就是润玉还差件称手的兵器了。

　　“润玉，很抱歉这些年没有陪在你身边，但是看到你的进步为师真的很高兴，如今为师也教不了你什么了。”

　　润玉开始变得手足无措，拉住君檀的衣服开口解释，“不是的，师父，润玉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学会。师父，你不要离开我……”

　　君檀看着润玉紧张的样子，这才想起他一直没有什么安全感，刚刚她的话听着又好像是要离别一样。

　　“为师什么时候说要离开你了，只是为师已经没有东西可教了。如今你还缺件兵器，穗禾有了五禽扇，你也不能没有，一碗水要给端平喽。”

　　润玉看着还在托腮思考的君檀，敛眸深藏疯狂和占有欲，之前以为自己对师父只有敬重，刚才听闻师父要离去，差点方寸大乱，惊觉自己对师父的感情远超师徒情义。

　　“对了，你修习的是水系法术。用这柄剑最好不过了。”

　　君檀掌中结印祭出了一柄通体冰蓝的长剑，带着彻骨寒气的，即使隔了一段距离也能感受那寒气带来的杀意。

　　这柄剑好凶！

　　“师父，这柄剑是……”好像他之前在古籍看过的，上古七大凶剑之一的绝云！

　　“此剑名曰绝云，是为师最初一直使用的佩剑，后来斗姆元君赠为师飞金剑便不怎么使用了。在为师看来，剑无善恶之分，而是看执剑之人心性如何，而世人总是把罪名全部推到刀剑身上。”

　　润玉双手接过那柄散发寒气的绝云剑，抬手拔出剑鞘中的长剑，剑透寒光，刃若霜雪，随手挽了剑花，在天池边舞了起来。

　　君檀静静立于一侧，白绫遮住眉眼，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远远的看着润玉翩跹的身影。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足不沾尘，轻若游云。　　

　　虽是长剑如芒，气贯长虹的势态，却丝毫无损他温润如玉的气质。就像是最安谧的一湖水，清风拂过的刹那，却只是愈发的清姿卓然，风月静好。

　　润玉试了一下绝云剑，觉得越发称手，反手还剑入鞘，看见君檀含笑看着自己，耳尖不由得有些发烫。

　　“润玉适才献丑了。师父所赠的绝云剑，润玉很是喜欢。”

　　他真的很喜欢这柄剑，最重要的还是师父之前所用的佩剑，他会倍加珍惜。

　　“润玉喜欢就好，此次前来一是为赠剑，二是为了告诉你，你已经出师了。”

　　百年来，君檀看着润玉修为境界一步步精进，笑容也越来越多，即使他已经忘记了之前他们的记忆也没有关系，她已经很满足了。

　　“师父是要走了吗？”

　　润玉大步上前至君檀面前，眼中笑意淡去，声音也变得微颤。

　　君檀只当润玉没有安全感，只是比穗禾更加严重一点，没有想太多，于是双手环住他的腰，柔声安慰道：“难道出师以后师父就不能经常来看你了吗？”

　　以前穗禾刚痛失父母，极度没有安全感，经常晚上要她抱着才能入睡。她这样安抚润玉应该也没有问题吧，只是他的身量真的好高，她才到胸口处。

　　润玉垂眸看着胸前的某人的发顶，淡雅的檀香扑鼻而来，让他心神为之一颤，眼神也越发的温柔，抬起的手终究落在她的发顶上。

　　“只要师父想来，润玉的璇玑宫随时扫榻以待。”

　　被摸了头都君檀感觉有些怪异，明明她才是师父呀，算了，润玉心情变好了就行了，其他计较再多也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