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和失望

“是吗？”我替她拿出了钱，又摸出了黑色的塑料袋把钱装好，再放进她的手里：“你如果不要的话可以再放回去，但是你可不能找我要第二次。”

这回我很清楚地看出来了，胖女人的表情很奇怪，好像既高兴又害怕，而且似乎还夹杂着迷茫的神色，好一会了她才回过神，看着手里的钞票又抬头有点紧张地看着我。

“三十一块谢谢。”

人的身体里少了一个肾是看不出来的，就算是本人也察觉不到，何况肾还在身体里没有消失，所以我猜胖女人肯定以为我说的话是在吓唬她，看着她圆滚滚的背影和轻快的步伐，我的嘴角微微上扬着：“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虽然胖女人浪费了我二十多分钟，可是能够换来一个希望我还是觉得挺值得的，估计是圣诞节快到了，而且我猜我的老板肯定是上帝，因为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帘。

我就知道你会给我打电话的。。

“我把肾卖给你！”那个把自己卖的差不多的先天残疾男子艰难地爬进了我的车里冷冷地抱怨着：“你特么就不会扶我一下？”

“你不是进来了吗？”我淡淡地说：“你想好了吗？”

“废话呢！”男子用一只眼睛瞪了我一眼：“反正我的肝也特么没了，肾还留着干什么？别磨叽了，赶快开始吧，我的手气应该快好起来了！”

感觉才十多天的样子，五万块钱就被这个男人花光了，我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能够撑到缺少了肝和肾带来痛苦的时候了，而且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很臭的气味，或许他至少十天都没有洗澡了。

“我给你五万，然后你的肾就是我的了。”我冷冷地说：“如果同意你就点头，契约即刻生效，不过你现在回头还来的及，一旦点头了你的肾从此就是摆设了，你有一分钟时间考虑，如果你没有点头我就当你放弃了，开始计时。”

我不想浪费时间，而眼前的男人也同样不想浪费时间，在耐着性子听我把契约的内容说清楚后，他迫不及待地点头后直接打开了储物箱，轻车熟路的样子让我感到无语。

男人一句话都不说，挣扎着离开了车子。看着他独特的背影，丫丫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小爸爸，能不能给我买几张贺卡。。”

“不能。。”我默默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手机后我踩下了油门，然后毫不犹豫地把丫丫的身影从我脑子里赶了出去。

一天签订了两份契约，就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我依旧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客人身边，给他们带去希望，又带走他们的希望。

而太阳又带走了我的希望。。

我依旧没有找到活干，徒劳无功地努力了大半天后我叹了口气，坐在沿河的栏杆上悠闲地享受着冬日里的阳光，心里的阴影却越来越浓密：“三年了。。或许我该带你出去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