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回首

还未等彦佑细说，宫殿的大门便开了，润玉步履踉跄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润玉那黯然神伤的模样仿若一具没了灵魂的提线木偶的样子让云初很是心疼。

云初阿玉！

润玉微微抬头看着云初温情关切的样子，心中便有了一丝慰藉。他伸手将云初的柔荑紧紧攥在了手心里。

润玉走吧。

看着润玉沉痛失望的样子，云初心中也十分难受，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被他牵着缓缓出这洞庭湖。

分界线——

回到璇玑宫后润玉便一直坐在桃树下红着眼眶沉默不语。云初此时也十分后悔劝说他去洞庭湖寻觅真相，若是不去，他就不会这么伤心难过了吧。

云初阿玉！

润玉的隐忍不发让云初非常自责，她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什么，总不能去洞庭湖底将洞庭君强拉过来让她与润玉相认吧。润玉是她的亲生儿子，面对亲生儿子她都能狠下心来不与相认，更何况是她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陌路人。看不得润玉落泪的云初轻轻将他拥到了怀里。

云初想哭就哭吧！没人会看见的，我陪着你。

润玉搂着云初的腰身，将脸埋在她的心口汲取她的温暖，驱散自己身上的寒冷与阴霾。

润玉我只是记起了一些儿时的事情。

云初全都想起来了吗？

润玉一鳞半爪而己，都是些年深日久的噩梦。我记得儿时我随母亲一起居住在太湖，一度以为自己是一条长得怪异的鲤鱼总是被水族其他孩子欺负。终于有一天我忍无可忍，我记得那次反抗竟让我尝尽苦果。

润玉犹记得那次自己被水族其他的孩子欺负的忍无可忍时发出了潜龙之啸，那次的龙啸使得太湖波涛如怒，连同附近也都是地动山摇。簌离害怕这么大的动静会引来天界的人便生生剜了他的龙角，剐了他的龙鳞，将他藏在湖底最幽深阴暗之处。

润玉那次我实在忍无可忍，就大喊了一声，却使得太湖翻江倒海，娘亲怕我给人发现，便拔了我的龙角，剐了我的龙鳞。我的那些衣服都是被我自己的鲜血染红的，一层未干又染一层。出生起我便被母亲藏在湖底最为幽深黑暗之处，暗无天日地活着。你知道我最害怕的是什么吗？

云初黑暗寒冷吗？

润玉嗯，一个人躺在黑暗阴湿的地方感受着失血过后彻骨的寒冷，那种彻骨的寒冷一点一点地刺入我的脏肺骨髓。你知道冷到极处是什么滋味吗？

润玉五内俱焚，全身脏腑仿佛都在燃烧沸腾，恨不得烧尽我身上最后一丝余温，耗干我心头最后一滴热血，如今想起来还冷得直打哆嗦。我的自愈力太强，每次剐了龙鳞拔了龙角过不了几日就会重新长出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慢慢的，对于那种疼到骨子里的感觉我已经麻木了，便自己亲自动手剜角剐鳞，不再劳烦娘亲。

听着润玉说起儿时惨痛的经历，云初早已泪流满面，她紧紧的拥着润玉，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温暖全都给予他。

润玉那段日子实在太难熬了，每一天我都恨不得一死了之，等我再大一些能够完全幻化成人形，我便极少以真身示人，鳞片下那一身伤疤丑陋，屈辱，实在不堪。

润玉后来我偶然在一条老青鱼口中得知鱼离水必死，那天晚上我下定决心跃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