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救陌韵寒

嗖——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雨声不断扰着听觉，声如细丝的箭声划过，根本无以察觉！陌韵寒身手虽好，倒还是第一次在这般雨夜杀人。

她知道，身后是无尽的利箭，萧缵，那是大梁太子，岂是往日杀了之后还可以自保的小辈？她的双手染了无数的血，何曾怕过？

如今，又有何畏惧？

陌韵寒勾起浅笑，此笑带着自嘲，仍却倾国倾城，勾引千万，带着难言的妩媚，带着无能为力的放荡不羁，既然生了生在陌家，生在了杀人不眨眼的陌氏阁，她就不怕死。

也不知是她上生造了大福，还是今生阳寿未尽，她与死神完美擦过，千万支利箭仅是伤到她，并无伤到性命，唯一悬的便是有一根箭与她的太阳穴一擦而过。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便一栽头晕在了草丛中，不过万幸有这雨，冲刷了一切痕迹，萧缵的人也找不着她。

雨愈下愈大，最后成了滂沱的大雨，雨水像妓院里轻薄的男子，放肆地舔着陌韵寒清秀的脸颊，过分地撕扯她轻薄的衣服，疯狂地侵占她冰清玉洁的肉体。

天色渐变，已过去半个时辰。

“是她吗……”

墨黟负手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寻刺客时，看见的是一个很讨人怜爱的女子狼狈地摊在草丛中，而走近看清时，她是一个伤痕累累、披头散发且被雨淋得湿透的清秀女子，墨黟将她打横抄起，抱在怀里。

在如此的雨夜，这女子为何身着黑色衣袍闯入九王府？又为何满身是伤？又为何会摊在草丛？更为何这些她会在大梁太子死后不过一个时辰内出现在九王府？

太多太多的疑问，冥冥之中已有一个答案。

然，这个答案有些太过于出人意料。

墨黟的脸色随即一沉，蹙起了好看的眉毛，抿紧了唇，手中仍抱着陌韵寒，这副沉思样，与元湟竟有半丝相似。

他面无表情地走向九王爷的书房。

这个陌生的女子，绝对不能留，然也绝对不能杀，若她就是刺客，不就违背了九王爷的命令了吗？不就无异于抗命吗？

也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墨黟相信这个平日里冷血的九王爷不会杀了这个遍体鳞伤的姑娘，不过万幸的是，他的自信竟成了一种不可思议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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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中的元湟不再是干坐着品茶了，一手勾着茶杯，茶是热的，发出缕缕清烟，而那茶杯是纤尘不染的白色，显得元湟本就无色的手更加惨白，更一只手则捧着书。

元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想别的事，究竟看了多少？究竟看进去了多少？无人知道，甚至他自己也不大清楚。

他若无其事，似乎对萧缵被刺此事漠不关心，确切说，他本就没将此事挂于心头，从生于皇室直至现在，这种波澜，不知历经多少。

墨黟抱着陌韵寒走了进来，不知为何，脚步竟有些凌乱，有些匆促，在匆匆忙忙之中他竟无意地撞到了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