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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衅

迷途不返

罗恩和哈利在公共休息室里等赫敏等到很晚,他们准备好了一大套巧妙地说辞来劝说赫敏帮他们修改魔药课论文,上到四年级以后赫敏越来越不愿意给他们两个修改作业。“明年我们就要参加O.W.Ls考试了!”她总是这样说。过程是会有些艰难,不过罗恩和哈利还是抱有很大的希望,只要多磨赫敏几句,她也许还是会投降的拿过他们的论文并严厉地告诉他们“下不为例”。

但是事情进行的太顺利了,那套事先准备好的说辞都没来得及派上用场,赫敏居然直接把魔药作业丢给他们了,要知道过去的几年赫敏从未直接把作业扔给他们。她看起来似乎很疲惫,没有和他们多说,直接就上楼回女生宿舍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赫敏还是情绪低落,她的眼神飘忽,碗里的麦片都快泡烂了。哈利朝罗恩使了个眼色。

“你怎么了赫敏,昨晚计划受挫了吗?”罗恩问道,哈利喝着杯子里的牛奶,偷偷打量赫敏的表情。

“没有,计划进行的很好,我只是太累了。”赫敏露出一个古涩的笑容,她打起精神来,津津有味的吃着碗里泡烂的麦片,味道可不太美好。

她一直在思考昨晚德拉科的话,他说得每一句话都被她拿出来反复思量,仔细品味,记忆力好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本领,可是昨晚当她翻来覆去在床上睡不好时她就不这么想了,赫敏生平第一次羡慕起了纳威,他总是过眼就忘。

也许梅林感受到了赫敏的坏情绪,所以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白色的猫头鹰叼着一封信飞到了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哈利紧张的从鸟嘴里拿过信。海德薇伸嘴沾了沾哈利杯子里的牛奶,昂首挺胸的立在哈利面前,哈利轻轻抚摸海德薇的头,雪枭得到了主人的奖励,拍动着翅膀朝猫头鹰棚屋的方向飞去。

“走,我们去外面。”哈利小声对罗恩赫敏说,他手里紧紧撺住那封信。

哈利罗恩赫敏已经没有心思再继续吃早饭了,他们决定提前前往神奇生物保护课的场地,走在缓缓下坡的草坪上,哈利放慢脚步,由于激动,他拆信的手还有些发抖。

“快呀哈利。”

“哎呀,你别催他。”

哈利赶紧把信纸摊开,罗恩和赫敏急忙把头伸过去,三个人的脑袋挤在一起。

信很短。只有寥寥几行——

亲爱的哈利,我马上就回到北方来。最近我听到一些奇怪的传闻,关于你伤疤的消息我很担心,如果它再疼的话,就去找邓不利多。我会尽快跟你联系,替我向罗恩赫敏问好。保持警惕。

小天狼星

“我真是傻!”哈利读完信开始大叫,幸亏同学们大多还在城堡里。“我不该告诉他的,他说他要回来,我不该告诉他的!”

哈利很懊恼的将十指插进乱糟糟的黑发里。

“哈利,你在说什么呀。”赫敏惊讶的问,哈利一直很挂念小天狼星,他们能重新见面是好事。而且赫敏和罗恩都很盼望能再次见到他。

“我的信让他以为他必须赶回来!我怎么能这么傻,不过是伤疤又疼了,就忍不住要写信告诉他。”哈利很生自己的气。“他以为我有危险了,但我一点事也没有,我好好的,他回来要是被魔法部的人抓住...”

“不会的,别这么想哈利。”赫敏轻声说,她把手放在了哈利的肩膀上,“我不认为他会被魔法部的人抓住,毕竟知道他是阿尼马格斯的人只有我们几个,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伤疤确实是疼了,这也是我们最关心的。小天狼星也一定很希望你能把身上发生的事告诉他”

“是啊,你的伤疤确实是疼了。”在这个问题上罗恩和赫敏意见一致。

“你们不明白。”哈利的表情变得有点痛苦,“他是我最后一个亲人了。”

赫敏和罗恩都没有继续开口,因为他们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们两个父母双全,家庭美满,哈利的痛苦他们永远也无法感同身受...

一阵低沉浑厚的钟声从城堡传来,各年级学生们陆陆续续从城堡里走出。哈利罗恩赫敏也随着大部队一起。人流在靠近魁地奇球场分散开,部分学生是去上飞行课,他们跟着随后赶来的西莫还有迪安一起去往禁林边缘海格的小屋。

海格老远就看见了他们三个,他兴奋的冲他们挥手,牙牙呜咽的站在他脚边,害怕的盯着海格脚边的几个破旧大箱子。那几个大箱子看起来脏极了,感觉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一样。他们走近一看,才发现箱子上面根本不是泥土,而是一些漆黑发臭的液体,从箱子里还传出不间断的爆炸声。

“这是什么啊?”罗恩捏着鼻子问。

“我好不容易才弄来的幼崽,你们肯定会巴不得见到它们的,它们是炸尾螺!”海格满脸的自豪。“我们最好等等斯莱特林的同学,他们肯定不想错过初次见面的。”

他们三个人都哭丧着一张脸,哈利是因为小天狼星还没缓过劲来,罗恩则是因为炸尾螺。赫敏么,她可不想马上见到那个斯莱特林。

海格以为他们是对自己不自信,他鼓励他们说,“炸尾螺是很有趣的生物,你们能应付得来的。放心吧!”

“只有你认为它们有趣了。”罗恩嘟囔了一句,海格当然没有听见

事实证明罗恩的话是对的,不仅仅是斯莱特林对炸尾螺没好感,就连格兰芬多的同学们也皱起了眉头。它们的外表太不招人喜欢了。

“恶心!”拉文德布朗厌恶的叫了一声。

“恶心”一词很好的形容了这些炸尾螺的外表。它们活像被变了形剥了壳的大虾,身体灰白白又黏糊糊的,它们几乎没有脑袋,每一只都有六英寸左右长,几十条炸尾螺互相叠在一起爬来爬去,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臭鱼味,随着尾部的一阵爆炸声,它们的身体就会往前移上一步。

“这些还是幼崽,长大后变得更有趣呢。”海格很有感情的说。

“这还只是幼崽呢。”一个拖长的声调说道,话里话外都是鲜明的讽刺意味。赫敏不用转头看也知道那人是谁。

她不想让这个人破坏自己的情绪,所以她决定不回头看。

“刚刚孵出来的,你们可以亲自把它们养大,搞一个大项目,谁的炸尾螺长得最好,我就给谁颁发奖品!”海格骄傲的说道,完全没有听出德拉科言语里的讽刺。

“我们为什么要把它养大?”德拉科嗤笑道,他身边的克拉布和高尔也吃吃地笑着。

“因为...”海格拖住下巴努力思索,暂时没答出个所以然来。

“我是说,它们能做什么?”德拉科傲慢的抬起腿,他用腿指着离他们最近的一只炸尾螺说道。“它们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你该不会要和我说它们会飞吧,还是说像去年一样,我们还得先朝它们鞠个躬?”

所有人都知道德拉科指的是去年海格弄来的巴克比克,这下海格听出了德拉科的原意,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对着德拉科粗声粗气地说道。“那是下一节课的内容!好了,不许问问题!马尔福,你就只管喂饱它们就行!”说完海格又转过头来对着他们,似乎还没消气。“你们要试着喂它们,我没养过它们,所以也拿不准它们到底喜欢吃什么,这里有蚂蚁蛋,青蛙干和翠青蛇,你们每样都喂给它们试试——好了,快行动起来!”

哈利,罗恩和赫敏完全是处于对海格的深厚感情才开始动手的,他们三个是最先开始的,大家都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不愿动,有了他们三个的带头,其他同学也开始动手了。可是没过多久怨声载道的叫喊声就充斥了整个场地。

“我情愿再去上一回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纳威刚把一条翠青蛇丢给一只炸尾螺,那支炸尾螺似乎不爱吃,炸起尾巴就蛰了纳威一下,纳威痛苦的大叫,手上红肿了一大片。

海格赶紧过来给他包扎了一下,接着又鼓励他继续完成任务。

赫敏还是没忍住,她远远的看见德拉科懒洋洋的丢了好几条翠青蛇给炸尾螺,炸尾螺碰都没碰那些小蛇,德拉科却依旧扔的乐此不彼。

“这些东西是什么?”帕瓦蒂指着炸尾螺背部的刺说道。

“我想大概也是它们攻击武器的一种吧。”海格似乎在思索什么。“你瞧它们背部的刺多么迷人,可以发动攻击,应该可以吸人血。”

帕瓦蒂倒抽一口冷气,说什么也不肯再靠近那些炸尾螺了。

“真有趣。”德拉科又大声说道,“海格,我当然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想办法让它们活着了,这样好的一个宠物,又能烧人,又能蜇人,还能吸人血,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海格的脸迅速涨红了,他无法辩驳德拉科,只好给斯莱特林扣掉五分,可是德拉科全然不在意他弄丢的分数,继续哼哼唧唧地继续讽刺,声音比刚才的还要大“或许我可以养着它,自己没事干的时候跑来让它蛰一下或者烧一下,这样我就可以理所当然的翘掉这门课了,海格,你弄来的这个宠物太完美了。”

哈利和罗恩恶狠狠的看着他,正想着说些什么帮海格反击时,赫敏开口了。

“它们的模样不太中看,并不意味着它们没有用处啊,龙血具有神奇的功效,可是你愿意养一只龙做宠物吗,马尔福?”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德拉科马尔福今天尤其的讨人厌,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他还不至于这么讨人厌,他似乎挤兑海格挤兑上瘾了,偏偏海格没有他一半能言善道,只能暗地里吃闷亏。

德拉科没有接腔,他冷冷的看着赫敏,隔着大老远都能感觉到他冷冰冰的眼神。赫敏转过头来继续把青蛙干丢给炸尾螺,心里想着她这样可不是因为私人恩怨。

“老实说赫敏,我觉得马尔福有点怕你,上学期你打了他一巴掌以后他就不太敢在你面前嚣张了。”罗恩凑过来有条有理的分析。

赫敏点点头,心里隐隐觉得不妙,她这是把马尔福给彻彻底底得罪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赫敏明显感觉到有低压气息飘过,这种冷冽的感觉渗透进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合上的每一节课里。

“马尔福脑子又出什么问题了!”罗恩恨得咬牙切齿,刚才麦格教授把他和德拉科分在了一组练习,德拉科又找他不痛快了。“明明是他自己把老鼠变没的,却诬赖是我干的。阴险的斯莱特林!”

赫敏当然不敢告诉罗恩是她又得罪了德拉科,才连累他们也跟着一起遭殃。

变形课结束后他们三人融入了去礼堂吃饭的大部队中,罗恩走的很快,嘴里直嚷嚷自己快饿扁了。他们走到门厅,发现里面挤满了各个年级排队等候吃饭的人群,根本挤不进去。

“麦格教授要是不延迟下课时间该多好。”罗恩悻悻的望着排在他们前面的人。

哈利,罗恩和赫敏只好乖乖的站在队伍的末尾,身后突然有一个刺耳的声音在喊。

“韦斯莱,韦斯莱!喂!”

他们转身望去,德拉科,克拉布和高尔站在那里,好像为什么事高兴一样,德拉科手里拿着一份预言家日报,他看也不看赫敏一眼,直勾勾的盯着罗恩,扬了扬手中的报纸,“韦斯莱!你爸爸上报纸了!”

他故意把声音叫的很大,因此所有在排队的人都好奇的转过头看,等待的途中太过于无聊,大家都希望能有点什么事消遣消遣,德拉科很好的满足了他们的愿望。

“听听这个,魔法部又添新乱子!”德拉科大声的念着手里的报纸。“本报特约记者丽塔斯基特了解到,最近魔法部因在魁地奇世界杯比赛中未能有效维持秩序,以及仍未能对其一位魔法部官员的失踪作出合理解释,一直受到人们的批评。前几天,由于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的阿诺德韦斯莱的怪异行为再一次让魔法部陷入了尴尬的境地__哎哟,韦斯莱他们连你爸爸的名字都弄错了,他简直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对吧?"

 德拉科笑的很讽刺,罗恩的脸涨红了。每个人都在认真听他说话,赫敏想把罗恩拉走,可是罗恩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似乎要看看马尔福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阿诺德韦斯莱两年前就被指控拥有一辆会飞的麻瓜改造汽车,前几天他又卷入一场几位麻瓜执法者(警察)的争执中。”德拉科继续大声念道,笑容在赫敏看来很刺眼。

“走吧,罗恩,我们别理他。”赫敏拽住罗恩的长袍袖子。

罗恩依旧不理会赫敏的劝告。

“格兰杰,别急着拉韦斯莱走啊,下面的内容更有趣。”德拉科洋洋得意的继续念道。“韦斯莱先生接到前魔法部傲罗阿拉斯托穆迪的警报后匆匆前往穆迪位于利物浦北部的住宅,他冒失的把穆迪家的大门炸开,生怕穆迪有什么生命危险,他显然是忘记了穆迪已经不能区分普通握手和恶意谋杀的区别。仅仅是因为一只故障的垃圾箱就惹得这位神经兮兮的魔法部前傲罗大动干戈——韦斯莱先生虽然排除了穆迪的危险,但是他之前不经大脑的举动招来了大量的麻瓜警察,事后韦斯莱先生不得不请动逆转偶发事件小组,小组人员匆忙修改了那些麻瓜警察的记忆,魔法部一众人员才得以脱身。当记者本人问他为何要使魔法部卷入这宗无意义的事件时,韦斯莱先生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德拉科从报纸里抬起头,他把报纸反过来,“还有一张照片呢,韦斯莱!一张你父母的照片,站在你们家房子门口——天哪韦斯莱,你们管这堆石头也叫做房子。”他又低头看了眼报纸上的照片,“你妈妈要是能减点肥,模样可还算凑合——”

 罗恩气的浑身发抖,哈利和赫敏都能听见他牙齿打颤的声音,几乎所有人都看着他。

“走开!马尔福”赫敏冲德拉科吼道,又转身柔声对罗恩说,“别生气罗恩,我们走。”

“哦,对了,格兰杰,听说你今年夏天和波特一起住在韦斯莱家里是吧?”德拉科讥讽的看着赫敏。“那么你告诉我,你对韦斯莱家的房子满意吗?他妈妈是不是真的有照片里那么胖,还是说你不能客观表达,毕竟他妈妈想让你做他们家儿媳妇?”

 赫敏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德拉科嘴里吐出来的话,她的脸像火烧一样。

“那么你妈妈呢,马尔福?”哈利猛地向前跨了一步,他再也无法容忍这个斯莱特林欺负他两个最好的朋友。“你妈妈总是一副臭臭的表情,就好像她身上的气味有多难闻一样,还是说她摆出那副表情都是因为你?”

 德拉科苍白的脸因为哈利的攻击变得微微泛红。“你竟敢侮辱我妈妈!波特!”

“那你就闭上你的臭嘴!”罗恩突然向德拉科冲去,哈利和赫敏急忙拉住他。

“不值得,罗恩。”哈利推搡着罗恩往回走。“为了马尔福不值得!”

 赫敏冷淡的看了德拉科一眼,也转身跟着他们往回走。她觉得哈利说的很对,德拉科马尔福四年来最大的乐趣就是激怒他们,眼下他们和他闹起来才是真的不值得——

“哎呀,小心!”一个赫奇帕奇的女孩指着他们身后尖声喊了一句。

哈利和赫敏迅速回头,下意识伸手去校服长袍里摸魔杖。但是德拉科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上蹿下跳的白色动物。

“是疯眼汉穆迪!”罗恩大叫。“那是一只...白釉吗?”

穆迪教授站在靠近门厅的大理石台阶上,手里的魔杖直指着他们面前那只跳上跳下的白釉,那只白釉像是不受控制般的任穆迪的意愿在地上摔来摔去,穆迪将它直直的扔到半空又重重的将它摔下,它弱小的身子沉重的撞击着地板。

“你该得到点教训!小子!”穆迪生气的大喊,再一次将白釉摔在地上。

“天哪...”赫敏捂住嘴,那只白釉是德拉科马尔福!穆迪把他变成了一只白釉!

门厅里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白釉忽地又升到十英尺高的半空,四条腿和尾巴绝望地胡乱摆动。

“穆迪教授!你不该这样——”赫敏焦急的跑过去企图阻止穆迪。她知道她的举动很奇怪,但是她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闪开,格兰芬多的姑娘,我要让他知道点厉害。”穆迪喘着粗气说,根本不让赫敏近他的身,灰白的假眼珠直直的瞪着变成白釉的德拉科。“他想抽魔杖偷袭你们...被我看见了,完全在我意料之中,和他父亲一模一样!小人!”

穆迪教授看起来非常生气,比受到侮辱的罗恩和赫敏还要生气。

白釉再一次被摔在地上,它现在已经不奋力反抗了。

“别动它!”穆迪大喝一声,克拉布此时正想把白釉从地上捡起来。

“穆迪教授!”这时一个吃惊的声音喊道。

麦格教授正从另一侧的大理石阶梯下来,手里抱着一摞书,她吃惊的看着周围的学生,又转身看着被穆迪魔杖指着的白釉。“那是一个学生是吗?~!”

“别大惊小怪,麦格,我不过是想教训教训他。”穆迪满不在乎的说,他让白釉在空中翻了个跟斗。

“住手!阿拉斯托穆迪!我以格兰芬多院长的名义命令你!”麦格教授生气的说,怀里的书散落在地上,麦格教授的严厉从来都不通过大喊大叫的方式体现出来,她的失态表明她已气到了极点。

她匆匆的跑下楼梯,从长袍里抽出自己的魔杖用力一挥。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白釉又变回了德拉科的模样。此时的铂金少年哪还有半点刚才张扬的样子,他缩成一团躺在地上,发出虚弱的闷哼,脸色是赫敏从未见过的苍白。

他挣扎着要起身,可是身体却不听他使唤,又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克拉布先生,高尔先生,麻烦你们送马尔福先生去趟校医院,让庞弗雷夫人帮他看看...”麦格教授对克拉布和高尔说,她担忧的看着地上的德拉科,过了好一会儿,才用飞来咒让那些书本重新回到她怀里,然后她转身对着穆迪。“至于你,穆迪教授,如果你还知道你是个教授的话就请你和我一起去趟校长办公室。”

麦格教授的声音透着不容人质疑的威严。穆迪撇撇嘴,对麦格教授的指责不屑一顾,但是最后他还是不情愿的跟着麦格教授走了。

克拉布和高尔轻松的把地上的德拉科抬起来,全程他一直耸拉着脑袋,双腿无力的拖在地面上,任由两个高大的跟班合力抬去校医院,他苍白的脸色深深映在赫敏脑子里,即使他早就离开了她的视野。

“你们都不要和我说话。”罗恩笑的咧开了嘴,现在他们已经坐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吃饭了,周围的人都在议论着刚才发生的新奇事。

“为什么啊?”赫敏心不在焉的问,她注意到潘西帕金森现在不在斯莱特林的长桌旁。唔,好像赞比尼也不在。 

“因为我想把这件事永远铭刻在我的记忆里,”罗恩闭着眼睛,脸上是一种特别享受的表情。“德拉科马尔福,变成一只跳来跳去的臭白釉...你们还能想到比这更过瘾的事情吗?”

哈利笑了起来,绿色的眼睛在圆眼镜后面显得亮晶晶的。“我居然怀疑是马尔福变出的黑魔标记,我那时一定是脑子糊涂了。”

“不过这样是不对的,他...他很有可能弄伤马尔福的。”赫敏没有笑,她一边说一边把盘里的牛肉分给大家,以此来掩饰什么,“不能用变形术来惩戒学生的,幸好麦格教授及时出现,不然马尔福会被穆迪摔断脖子的。”

她说完不着痕迹的看了哈利和罗恩一眼。

“赫敏。”罗恩装作很生气的样子。“你在破坏我这辈子最快活的时光拉,再说了,你为什么要阻止疯眼汉穆迪惩罚马尔福,多解气啊。”

“你们也知道的,如果马尔福受伤的话他爸爸又会没完没了的。”赫敏赶紧咬了一口牛肉。

“那倒是,但我敢说疯眼汉穆迪才不怕卢修斯马尔福呢。”罗恩若有所思想了会,没有对赫敏的解释产生半点疑虑。

赫敏故意放慢了吃饭速度(和之前狼吞虎咽相比),她把桌上有的食物都尝了个遍,就连一向不爱吃的甜菜汤她也来了一点,直到她慢悠悠的吃完最后一口,斯莱特林的长桌上依旧缺席了那个人的身影。

很好,现在所有烦他的人都走了,德拉科也终于落了个清静,不用再看见潘西那张唉声叹气的脸。

“马尔福先生,你的骨头我已经全部接好了,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庞弗雷夫人轻描淡写的说。这个医术高明的老女人巴不得学生病好后可以立马活蹦乱跳回到他们各自的公共休息室,可是他偏不要,他还打算在这破校医院再赖上几天——他要用这种沉默的方式让斯内普教授或者是其他斯莱特林学生知道这个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在第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之后德拉科曾经给卢修斯寄了封信,整封信都是对疯眼汉穆迪的控诉,他满心以为父亲会出手教训教训那个老东西,但是父亲的回信令他失望。卢修斯寥寥几笔带过了他和疯眼汉之间的恩恩怨怨,让他不要去招惹那个疯疯癫癫的魔法部前傲罗,最后叮嘱他不要把这事告诉他妈妈,因为纳西莎总是很紧张德拉科。

既然父亲都发话了他还能说什么呢?于是只能将今天的耻辱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疯眼汉穆迪憎恨所有食死徒,作为食死徒的儿子他只能承受他没来得及宣泄在他父亲身上的仇恨,被人憎恨的滋味可不好受,德拉科甚至觉得疯眼汉穆迪对他的这种憎恨比斯内普憎恨波特有过之无不及。

第二天德拉科也没离开校医院,他就什么事也不做的躺在那里,哼哼唧唧的叫着这里痛那里痛,惹得庞弗雷夫人和几个低年级学生翻白眼。几个响亮的白眼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若是连几个白眼也受不住的话他就不配姓马尔福了。

克拉布和高尔负责给他送饭,布雷斯和西奥多有点不情愿的帮他捎带各科作业,潘西则负责花样嘘寒问暖。

“德拉科,你的伤好点了吗?我真是太担心了...”这样单调的一句话总是被她来来回回翻来覆去的说,也没说出个什么新鲜劲来,而且德拉科越来越怀疑潘西真正的目的,两人独处没多久潘西就很不自觉的对他动手动脚,他的胳膊以及大腿都被她打着查看伤势的幌子有意无意的抚摸...

德拉科觉得校医院的日子没劲透了,斯内普教授没有来看过他,只是让布雷斯转告他的关心,克拉布和高尔像两个蠢笨的大象,给他带回来的全是他不爱吃的饭菜,更不用说还得强颜欢笑的忍受潘西了。

过了今晚我就出院,德拉科趴在床上下定决心。他把脸深深的埋在校医院散着好闻气味的枕头里,枕芯里一定添加了龙舌草,德拉科慢慢的睡着了...

好像过了好长好长的时间,他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也不知道现在是凌晨几点,四下里漆黑黑的一片,今年霍格沃茨不举办魁地奇比赛后校医院的学生越来越少了。他重重的翻了个身,正准备继续他的睡眠。

当黑暗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时他第一反应就是疯眼汉穆迪又来找他麻烦了,他把他变成白釉的事显然还不够他解恨。德拉科动作缓慢的坐起身,在黑暗中摸索自己的魔杖。该死的潘西,她把他的魔杖乱放到哪里去了——算了,有魔杖在手他也不是穆迪的对手,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向他求饶,四下没人的情况他或许可以放下身段。

脚步声的主人似乎不急着来向德拉科寻仇,他在抹黑走路的途中貌似撞到了一个床架,哆哆嗦嗦的倒吸一口冷气。

德拉科放下心来。

“潘西?”他对着帘子外的人喊了一句。“你为什么要偷溜回来?”

“噢,我不是...”那个声音有点结巴,明显不是潘西,潘西的声音很尖细。“格兰杰,我是格兰杰。”

她重复了两遍。

由于惊讶德拉科微微张开了嘴,幸亏此时一片黑暗,下一秒床尾的帘子就被拉开,那个叫老是被他硬压在心底的褐发女孩挤了进来。

德拉科隐约看见赫敏还穿着校服长袍,她怀里还抱着一大堆书和羊皮纸,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格兰杰,你来这里干什么?不忙着和穷鬼韦斯莱在格兰芬多休息室恩恩爱爱?”德拉科深吸一口气,用着他能使出最大的嘲讽语气说道。

赫敏并没有同她计较,她喘着粗气把那些书一股脑的倒在他的床尾,其中一本厚书还砸在了德拉科受伤的脚上。

她还是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把砸在他脚上的书本挪开。

“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已经好了,好的不能再好了。”他又用一贯拖长的语调开口。事实上他的手腕和胳膊以及小腿上还青紫着一大片,那些大理石地板可真硬,摔在上面可真疼啊...

不知怎么的,他感觉赫敏好像放松了下来。

“那就好,马尔福,我晚饭的时候听丹尼斯克里维说你病的很重。”赫敏说,声音里透着一丝欢快。

几天来对她的恼火顷刻之间烟消云散。

所以呢,你担心我吗赫敏格兰杰?

这句话当然没有问出口,他隐约记得被穆迪扔在空中打转时听见过她的求情声。

德拉科咽了咽口水,嘴里哼了一句,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多嘴的格兰芬多,我好好的,根本没病。”

准是下午那几个格兰芬多的一年级小鬼头说的。

之后便是长长的沉默,赫敏不开口,德拉科却是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内心里有一股蠢蠢欲动的感觉在翻涌,他不敢想这是什么,暑假结束后他变得越来越不像从前的那个德拉科马尔福,他有点不一样了。

赫敏似乎也对这种奇怪的沉默感到不自在,她低头翻动着垒在床尾的书本,从一本书里抽出两张长长的羊皮纸来,再犹犹豫豫的走到他床前递给他。

“这是什么?”他瞟了一眼手里的羊皮纸,在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见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

“魔法史的笔记,关于妖精叛乱的。”赫敏一板一眼的说,隔着黑暗德拉科都能感受到她脸上又摆出了那副她特有的对知识崇拜的神情。他翻了个白眼,赫敏显然没有看见,她自顾自的说开了。“宾斯教授说这一章很难,但是我看书上的内容记得比较混乱,这是我自己整理好的,你这两天都没去上课,所以错过了这么重要的内容,你如果明天还打算接着住院的话可以看看我的笔记,很有帮助的,我都写得很清楚,关于妖精在魔法部失去他们应得权利的时间还有具体妖精战争领导者的名字我都一一对应好了,你知道的那些妖精的名字太复杂又太相似,总是不好记。”

“等等,你给我魔法史的笔记?”德拉科打断了格兰杰的自说自话,她怎么还没完没了起来了,难道一碰上课本上的东西她就无法控制自己吗。

他根本不需要什么魔法笔记,几乎没人会去费力记那个幽灵教授讲的东西——她居然给了他一份魔法史笔记,他真想把它给烧了,然后再让她拿出个别的什么东西来。

褐发女孩点点头,在他看来真像个书呆子。梅林的胡子,他怎么会在意这样一个书呆子呢,而且这个书呆子还长着一头常年乱蓬蓬的头发和两颗难看的大板牙。

“期末考试这是考试范围,你如果不看的话可以给别的斯莱特林同学看,我不介意和别人分享我的知识。”褐发女孩有点骄傲的说,德拉科肯定她的眉毛一定得意的扬起了。

“好吧...”德拉科无奈的叹气,把羊皮纸塞到枕头下面,又转过脸对着赫敏,装出一副很冷淡的样子。“确实挺有用的,谢谢你格兰杰,如果你长了眼睛的话,就知道你打扰我睡觉了。”

他还是忍不住要作弄一下她。

赫敏古怪的盯着自己的鞋子,很久才挤出一句话来,

“我只是想帮助你,因为你也帮助过我,你还给了我活力药剂。”

德拉科心下一紧,她居然还在想这个破药剂,他自己都快要把这件蠢事给忘了,没想到她还把这点小恩小惠放在心上——自己当初不承认就是因为这太不符合马尔福的作风了,也不符合他长期以来营造的形象,那晚在世界杯的树林里他已经做了太多反常的事。

“没有,我说了我没给,我没养过蝙蝠。”德拉科再一次嘴硬。

他听见褐发女孩轻微的叹了声气。

“马尔福,我该走了,再晚一点胖夫人就不会让我进去了”赫敏心平气和的说,她开始动手收拾着书本,她的动作很马虎,一不留神就碰倒了垒在最顶端的厚书。

“哎哟,格兰杰!”德拉科龇着牙叫了一声,那本书重重的砸在他的伤腿上,那里的骨头虽然已经长好,但是小腿外侧还是红肿的。

“对不起——”赫敏惊慌的大喊。

德拉科刚想无所谓的摆摆手,扮出一副很酷的样子。但褐发女孩抢在他前面摸到了他红肿的腿,德拉科顿时绷直了自己的身体...同样是女孩的手,为什么他就感觉眼前的女孩比潘西的要轻巧柔软的多呢...

德拉科僵硬的不敢动,赫敏似乎是感觉到了德拉科的不自在,她很不好意思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她舔了舔嘴唇说道,“我不是故意的,马尔福。”

赫敏的手挪开以后德拉科才松懈下来,他抬头打量眼前慌张的女孩,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以机智聪明示人的格兰芬多是个笨蛋。他并没有表现出不爽和不自在的神情,她这都能会错意...

“我只是不习惯。”德拉科只好将错就错解释道,其实这也不能怪她,谁叫过去几年里他一直对她恶声恶气。

“没关系,你的腿。”赫敏摇摇头,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小腿看。喃喃自语道,“穆迪教授下手太重了。”

“他算是哪门子的教授啊,我根本没有偷袭你们,他这是公报私仇...”德拉科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委屈,他边说边打量赫敏脸上的神情,果不其然,她的脸上涌现出了一丝担忧,他应该没看错。

“马尔福。”格兰杰有点犹豫的开口,“如果你明晚还在校医院的话我可以再给你记明天魔法史的笔记...”

说完她好像有点后悔了。

“可以,谢谢你,格兰杰,我很需要你的笔记。”马尔福不等她开口反悔,他觉得他刚才撒的谎太值了,充分利用了格兰芬多滥用的同情心理,他当然是要准备偷袭波特了,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掏出魔杖就被穆迪给变成了白釉。

“那好吧...我走了。”褐发女孩立马抱着书本离开了校医院。比起她来时的畏畏缩缩,走时她倒是脚底生风,噼里啪啦走出一连串的懊恼来。

德拉科轻笑着将压在枕头底下的羊皮纸抽出来,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眯着眼睛看了起来。工整俊秀的字迹书写着乏味的魔法史,那些复杂的妖精名字在她笔下一个个变得顺眼多了.德拉科的指尖滑过密密麻麻的小字,她写得字可真好看...

他想自己一定是魔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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