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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娃

迷途不返

在赫敏的坚持下,德拉科勉强同意往赫敏之前计划逃走的小道上走,虽然他一开始是想领着她去另外一个方向。

气氛很诡异,赫敏和德拉科马尔福走在一起,彼此没有相互人身攻击,这个场景是她做一百个梦也不会梦见的,她甚至在梦里都不曾见到过他,,哦,不对,有那么一次,一个声音在她心里偷偷说:你忘了,打完他的那个夜晚,你梦见了他跪在你面前乞求原谅。

赫敏偷笑,那个梦里德拉科的脸肿的和南瓜馅饼一样大,他跪在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地板上,对着坐在椅子上高高在上的赫敏不停地道歉,他的眼泪顺着肿胀的脸蛋扑通扑通的砸在地板上,变成了一颗颗白色的石头。德拉科哭着说他错了,他不该装病,不该扮成摄魂怪吓哈利,不该嘲笑罗恩的家境,不该让自己爸爸去陷害巴克比克,更不该叫她泥巴种。

当然啦,在梦里最终她也没有原谅他,哈利和罗恩在一旁哈哈大笑,好像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了。梦里的德拉科和此刻的德拉科截然不同,梦里的他不仅知错就改还很友善,而现在的他才是个真正的马尔福,他紧皱眉头,带着一脸的不屑。。

“你在笑什么?”德拉科瞟了她一眼,不悦的开口。

“哦,没什么。”赫敏慌乱的说道,她可不能让德拉科知道她的那个荒唐的梦。

德拉科没有再问,于是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唔...你为什么不用魔杖?”赫敏决定打破尴尬,她刚才就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他为什么情愿举着这只枯手。

“我没有魔杖。”

“你没有魔杖?”

“不是。”德拉科顿了顿,又接着说,“我的魔杖不见了。”

“你的魔杖怎么会不见了?”赫敏很快问道,她想起哈利的魔杖也不见了。

“格兰杰,你不问问题就不能活吗?”德拉科不耐烦的咂嘴。“不见了就是不见了,看完世界杯决赛之后就不见了。”

“那它掉在哪里了呢?”赫敏知道德拉科无心回答自己的问题,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德拉科也弄丢了他的魔杖,这事太奇怪了。

“可能就在这林子里。”马尔福冷淡的说,隔了很久,他又用僵硬的语气继续说,“我刚才正好在那里找我的魔杖。”

“你躲在黑漆漆的林子里找魔杖?”赫敏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要她说德拉科突然出现的原因是因为要给她解围,这又有些说不通,毕竟过去的几年里他这么的讨厌她。

“没错。”德拉科烦躁的拽了拽自己的领口,又恢复了平时的面无表情。赫敏自讨了个没趣,也就没有再追问他刚才话语的真实性。

两个人一路默默无语,只是脚步轻轻地在小道上走,他们刚才走进了另一个岔道,这个岔道通向了另外一片树木更加茂密的树林,这里的树都很大很高,枝叶开的也更加茂盛,似乎是个不错的藏觅地点。

微凉的夜风轻轻扫过赫敏的身体,她不自主的缩了一下鼻子,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米白色的针线小开衫,下身是薄薄的牛仔裤,和穿着整齐的巫师长袍的德拉科站在一起显得很不协调,就像一个麻瓜和一个巫师,而有趣的是麻瓜手里有魔杖而巫师手里没有。

这时德拉科突然停下来不走了,赫敏见他停下急忙从口袋里抽出魔杖,紧张的望着四周,准备好十足的架势对抗将要出现的敌人,可是周围除了树还是树,她没看见所谓的潜在敌人,此时此地还是只有她和德拉科两个人。

德拉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他能感觉到自己后背的线条很僵硬,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的挣扎,过了好几秒,他无奈的摇摇头,将自己的长袍脱下来递给眼前的女孩,不去看她眼里的惊愕,丢人么,今天他是十足丢够了人,也不在乎这一回两回的。

“你这是...”赫敏愣愣的看着他递来的黑色长袍,她小心翼翼的询问德拉科,没有去接那件袍子。

“给你穿的。”德拉科继续面无表情的望着她,见她还是呆呆的样子,他又加了一句,“我穿累了。”

“你穿累了?”赫敏不禁要怀疑眼前的德拉科是喝了复方汤剂假冒的。

“要你穿你就穿,别啰嗦。”他把长袍扔给赫敏。

德拉科长袍下面是一个灰色绒毛的套衫和浅咖色的长裤,有点类似于麻瓜的妆扮,不过麻瓜不经常会穿套衫,他们比较喜欢分开穿或者混搭,也不太可能会穿绒毛类的套衫。赫敏几乎很少在校外见过德拉科,实际上在霍格沃茨她看见他的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穿着巫师长袍或者巫师套衫...现在的他真不像她印象里那个德拉科,他突然变得很些奇怪,她可真不习惯。

黑色长袍上还留有他的体温余热,赫敏拿着它不知如何是好。

“穿吧。”德拉科平静的说,表情没有一丝波澜。“反正你穿完我要扔掉的。”

这就是如假包换的德拉科马尔福,她刚有对他的一点好感很快就被他本人给亲手掐掉了。她没好气的披上长袍,死命的瞪了他一眼,“谢谢你的好意,马尔福。”

“不用客气。”德拉科一本正经的说。

穿在德拉科身上合身的黑色长袍在赫敏身上明显大了一圈,长袍尾部的衣角拖得长长的,扫过地上落叶时发出很不合时宜的响声,赫敏只好用双手适当将长袍拉高一点才能减轻这种噪音。黑色长袍的保暖性很足,它将在树林里大肆其道的冷风隔离在外,所以她一点也不感觉到冷了。

他们又朝树林深处走了许久,她的额间也渐渐生出了细微的薄汗。

赫敏之前从来没穿过男生的衣服,她一直以为男生的衣服上的气味会不太理想,格兰芬多男生在这方面都有通病,西莫和迪安不太注意自己的个人形象,拉文德好几次和她抱怨西莫的衣服上总有些怪味儿,罗恩来霍格沃茨之前一直都是韦斯莱夫人负责清理他的衣裳,所以他也不太擅长清洗自己的衣服,哈利对这类事情倒是挺擅长的的,他说他在姨父姨妈家总是要干家务活,不过他经常需要去球场练习魁地奇,有些时候也难免来不及清洗...

而德拉科马尔福的长袍上却没有那些令女生尴尬的味道,相反地,他的长袍上还有一股冷凝的青草香味,让赫敏想起午后割草机修剪草坪时空气中弥漫的淡淡青草香,是很让人感到舒适的味道。德拉科经常用“臭巴巴的格兰芬多狮子”来攻击格兰芬多的男生,让他们多跟斯莱特林的一丝不苟学学,赫敏对他这番话一向是嗤之以鼻的,她从来没有机会验证他嘴里说的一丝不苟,因为她从来没有和他保持过一个够近的距离,除了今天。

德拉科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铂金色的后脑勺在黑暗之中依然清晰可辨,褪去了繁重的巫师长袍,他的身影很清瘦,一个暑假未见他也长高了许多,好像她周围的男生都悄无声息的长高了不少,尤其是罗恩,想到罗恩,她又生气又担心,生气的是他们为什么会不小心走散,担心的是他们此刻是不是足够安全。

但愿他们没有遇见可怕的芬里尔格雷伯克。

“嘘。”德拉科突然停下脚步,还在走神的赫敏险些撞上他的后背。

“怎么了?”赫敏压低声音说。

德拉科的手指贴在的嘴唇上,此时林中某处有细密的人语声,它和树林上空微风袭过的声音交汇在一起,很难轻易发觉。赫敏和德拉科没有过多讨论,而是不约而同的朝人声传出的方向走去,他们用很轻的步调一步一步靠近,最后藏在一个大石头后面猫着腰打量那几个在说话的人。

有三个男人正围绕着一个媚娃在争执些什么,其中一个有着长长的马脸和魁梧的身材,他喘着粗气在和另外一个满脸痘痘的年轻巫师争吵,另外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子看起来较为年长,他身披一件明显与他体形极不相称的深绿色的斗篷,他的头发像比尔一样留得很长,在脑后简单的梳成了一个小辫子,他还拿着一个方方正正的老旧箱子在空中挥舞,嘴里也在骂骂咧咧...那个媚娃双手环胸,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三个巫师,她金黄色的头发在脑后轻轻飞扬,雪白的皮肤和粉嫩的嘴唇是那样的令人着迷,她不经意的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引的那三个男巫发出一声整齐的惊叹,德拉科立刻别扭的别过了脸,没有再看那个媚娃。

“我告诉你,魔法部的人不止一次邀请我出任魔法部的部长,他们早就看重了我的才能和魄力,只不过我一直都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那个长着满脸痘痘的年轻巫师得意的说。

“你在开玩笑把,斯坦桑派克。你不过就是个骑士公共汽车的售票员而已。”脸很长的男人立马反驳道,他戳穿了斯坦的大话,脸上露出一股兴奋劲,“听我说,我的爸爸是整个英格兰最富有的男巫,我古灵阁里的金子都快堆成一座小山了,它们被寄存在最下层的金库里,和那些古老的家族一起,真的,我们家比任何一个巫师家里都更大,你知道马尔福庄园吗?我就住在那。”

这时德拉科突然笑出声来。

“谁在那里?”年长的男人敏锐的开口,他回头望着赫敏和德拉科藏身的地方。

“噢,得了吧,霍克,你明明是个混血,你的父亲是个麻瓜,你和你母亲现在还住在麻瓜的村庄里呢,那里和马尔福庄园半点关系都没有。”斯坦不留情面的说,他和那个叫霍克的男人都没有发现有不速之客。

“快住嘴,你们两个呆瓜。”年长的男人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攀比。“那块石头后面有人。”

“我们什么也没看见呀。”霍克和斯坦狐疑的看了那块石头一眼,满不在乎的说。

“有人,我听见了,就在你刚才说你家比马尔福庄园还大的时候。”年长的男人喊道,“快出来!”

他们两个只好从石头后面走出来,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什么道德行为,赫敏一脸尴尬的冲那三个男人笑了笑,德拉科倒是镇定自若,他还是面无表情。

“你们两个小屁孩鬼鬼祟祟的想要干什么!”斯坦大声责备他们。

他干嘛叫他们小屁孩呀,他自己看起来也就只比他们大一点而已啊,赫敏不太喜欢这个叫斯坦的男人,他看上去咋咋呼呼的。

“没干什么,不过是听听你们吹嘘自己有多能干。”德拉科用他一贯拖长的语调说道,看起来很不屑。

“你这个毛头小伙子懂什么,我说的都是真的。”霍克凶巴巴的说,他板起了脸,显得他的脸看起来更长了,他恶狠狠的瞪着德拉科,想要以此吓住他。

但是德拉科不为所动,他继续嘲讽的开口,“我可不记得纯血家族里有霍克这个姓,而且我也非常确定我家里只住了我和我父母,也没有一个叫霍克的人,不过我倒是挺喜欢这个名字,或许我可以把我家里白孔雀的名字改成霍克,你介意吗,我可是一点也不介意。”

他说完还故作无奈的耸耸肩。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霍克显然没有料到这个还未成年的巫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说话都有些磕巴了。

“噢,看在梅林的份上你能不能聪明点。”斯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指着德拉科大声说,“这个男孩说他家里没有你这个人,意思就是说,他住在马尔福庄园,他是个马尔福!”

“看来你比他聪明点。”德拉科装模作样的点点头。

“你真的是个马尔福?”斯坦怀疑的看着德拉科,赫敏注意到霍克的长脸涨的通红的,看起来十分滑稽。

“应该没错,他就是小马尔福。”年长的男子终于开口了,他冲德拉科点点头。“我认识这孩子的爸爸,卢修斯马尔福,他们俩说话的那个模样简直一模一样,相信我,和卢修斯谈话从来都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谢谢您对我父亲的评价。”德拉科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不必装模作样啦,我叫皮卡尔瑟曼。”他不耐烦的摆摆手。“事实上你父亲在生意上也帮了我不少,替我向卢修斯问好。”

“我多嘴一句,瑟曼,你并没见过小马尔福是吗?”霍克还是不死心的说。

“算是把,他很小的时候我见过一次,在马尔福庄园。”瑟曼回忆着。“大概是在他两三岁的时候把。”

“那你怎么就能确定这个是他呢,要我说,这世界上傲慢自大的家伙多了去了。”霍克说这话明显另有所指。

“看看他的脑袋。”瑟曼极其不耐烦的指着德拉科的脑袋,“他头发的颜色和他父亲一样!”

“我能够证明他是德拉科马尔福。”赫敏开口说道。

“你又是谁?”霍克语气不善,把自己心里的怒火都发在了赫敏身上。

“赫敏格兰杰,我和...”赫敏顿了顿,下意识的看了德拉科一眼,看他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反感的表情,才接着说,“我和德拉科马尔福是同学。”

“好吧,算是吧。”霍克勉强的说,赫敏看出来他还想反驳,但是苦于他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有利的证据来证明德拉科是假的,于是他只好作罢,而且瑟曼对于这个话题已经很厌烦了。

“你们两个未成年的小巫师最好和我们待在一起。”斯坦一本正经的说着,这时媚娃突然开始唱歌了,她用力的吟唱着蛊惑人心的性感语调,似乎对刚才受到他们的集体冷落十分不满,如她所愿,男人们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她身上,瑟曼一改之前的暴躁模样,激动的伸手去抱媚娃,可是身边的斯坦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当机立断的伸出左腿将瑟曼绊倒在地,霍克一把推开斯坦,三个人扭打成一团。

“你配不上她!你这个倒卖魔法生物的黑心商人!”斯坦嘴里咒骂瑟曼。

“你又有什么能耐呢,一个骑士公交售票员,一个月的薪水有一个西可吗!”瑟曼拽住了斯坦的胳膊,拧的斯坦痛苦的大叫。

赫敏不能再容忍他们用麻瓜的方式再继续斗殴了,他们完全被媚娃给迷住了,做出来的行为也是十分不理智的,清醒后的他们肯定会懊悔之前幼稚的举动。赫敏在脑里快速搜索解决办法,有了,她或许可以用一个分离咒把他们分开,这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她拿出魔杖正要开始念咒语,这时身边的德拉科突然一个大步横在她面前,背对着唱歌的媚娃...

赫敏不解的抬头,恰好撞向德拉科的浅灰色眼睛,这双眼睛现在看起来轻柔无比,让赫敏一时间忘记了这双眼睛曾经看向她的目光是有多恶劣,只记得这一刻这双浅灰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有的只是,她也说不上来,她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热,德拉科的眼神让她不知所措,她把头低下,不去看他的脸,想把那股燥热的情绪都从身体里赶出去。拉文德去年就在女生宿舍把霍格沃茨同级男生的外形条件和未来发展空间弄了个排名,她把斯莱特林的德拉科马尔福排在了第一位,当时赫敏对这个排名是嗤之以鼻的,拉文德却说赫敏个人色彩太严重,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可是她现在不得不承认,德拉科马尔福长得确实,呃,挺好看。

“把你的大脑袋抬起来,格兰杰。”德拉科用手粗暴的握住赫敏的下巴,轻而易举的让赫敏再度对上他的眼睛,他带着压抑的口吻说“看着我,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可不想像那三个蠢家伙一样,尽做些丢人现眼的事。”

“好吧。”赫敏慌乱的点点头,刚才是她看错了,现在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该怎么做呢?”

“看着我,和我说话。”德拉科快速说道。

“好,那就...”一旦事情变成了必然要做的,赫敏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随便,随便你说的点什么,问我问题也行,快。”他有些按捺不住了。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赫敏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她后悔了,真是个愚蠢的问题,你做的很好赫敏,你又给他提供了一个光明正大羞辱你自己的机会。

“我没有讨厌你。”德拉科思索了许久说道,“当然了,我也不怎么喜欢你就是了。”

“你不讨厌我吗?”赫敏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对,比起你,我更讨厌波特和韦斯莱。”德拉科点点头,叹了口气,思绪像是飘到了很久以前,既而他又愤愤的说道“尤其是波特,他总是傲慢,自大,大家都喜欢他,我偏不,韦斯莱的话,他爸爸如果和我爸爸不是死对头的话会好点,不过他也不招人喜欢,至于你嘛—”

德拉科看着赫敏现在的认真模样,他只在课堂上见到过她这副表情,她十分专注的听他说话,就像她总是不漏掉任何教授说的任何一句话,哪怕那是句废话——于是泥巴种这三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他听见自己用不容易察觉的温柔语调说道“谁让你每次考试都考年纪第一。”

赫敏觉得德拉科幼稚无比,她成绩优异是因为她努力好学,她在学习方面付出了比他们多一倍的努力,他们在宾斯教授的课堂上睡大觉的时候她在认真的记笔记,他们在课余时间玩闹的时候她在图书馆里看书,他们在玩魁地奇的时候她在反复修改论文,更不用说去年了,她的整个三年级都是在忙忙碌碌中过去的,她用时间转换器比别人多上了一倍的科目呢!

“我考年纪第一是因为我比你们认真。”赫敏没好气的说,她还想说自己本来也挺聪明的呢,但是这样未免太不谦虚了。“还有,哈利从来没有傲慢自大,他是个很害羞的男孩,还有罗恩,罗恩的好你是不会明白的。”

“哈,他们两个是好人,圣人波特和圣人韦斯莱。”德拉科讽刺的笑着,抬手指着自己的胸膛,“而我呢,我是个坏人,斯莱特林专出坏巫师不是么?”

赫敏不明白德拉科的反应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激烈,但是她听见德拉科这样讽刺他自己有些不忍心,于是她支支吾吾的开口,“不,你不是坏人,至少在我看来不是,你刚才还救了我。”看见德拉科的眉头依旧紧缩,她又急忙补充道,“你看,你还给我衣服穿呢。”

“救你是因为我刚好也躲在那里,格雷伯克认识我父亲,他不敢拿我怎么样。给你衣服穿是因为我一直以来都不喜欢那件衣服的款式。”他拿手拨弄穿在赫敏身上的长袍,摆出一副很嫌弃的表情。“这件衣服的版型,布料,款式我都不喜欢,正好给你穿也给自己一个借口把它扔掉了。”

他撒谎了,他出现在那里并不是偶然,他当时也不能肯定格雷伯克真的不会对他动手,他不会咬他但也没准会弄伤他,格雷伯克做事一向疯狂无法预测。衣服的事就更加荒唐了,那件长袍是来观看世界杯之前纳西莎特地给他定做的,版型布料款式样样都好,要不然他也不会穿着它来看世界杯...然而他这一切并不打算让她知道。

他从一年级开始就不喜欢眼前这个褐发女孩,不对,从登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时候就不喜欢,她莽莽撞撞的带着呆子隆巴顿来到他的包厢找一只可笑的蟾蜍,后来她被分进了格兰芬多,又和波特韦斯莱成为了好朋友,他就更加看她不顺眼了。

她那双总是高举的右手,她麻瓜出身的血统,再到她那头乱蓬蓬的头发和大板牙,德拉科通通都不喜欢。

直到2个月又13天前,她当着波特和韦斯莱的面狠狠的扇了他一个巴掌。

他是卢修斯和纳西莎的独子,从小到大没有人动手打过他,他调皮闯祸爸爸只会板着脸告诉他不要丢人现眼,而妈妈更是连一句难听的话都未曾对他说过,他宁愿是波特或者韦斯莱给了他这么一下。

可是为什么会是赫敏格兰杰,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整整一个暑假他的脑袋里都写满了憎恨,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遍的咒骂赫敏的名字,三年来关于她的所有记忆一幕幕浮现在他脑海里,包括他许多从未注意到的小细节。

他甚至将《如何用简单的小魔法羞辱你的对手》这本书上的许多妙招都抄在一张羊皮纸上,想象着她头发被烧着时的厉声尖叫;长出两颗真正属于兔子的大板牙;把她辛辛苦苦写好的作业(尤其是斯内普教授的)全都丢进黑湖里喂巨型章鱼...他抄写了整整一张羊皮纸,可是这些都不够阴险,他还不够满意——德拉科绞尽脑汁日想夜想,终于在世界杯前夕的深夜里,他有了一个绝妙无比的报复方法,他可以瞒着爸爸逼博金博克那个老头把迷情剂卖给他,想办法让赫敏喝下去混有迷情剂的南瓜汁或者是茶,管它是什么,然后她会疯狂爱上克拉布或者高尔...

他从床上一跃而起,迫不及待的将这个阴毒的主意写在那张密密麻麻的羊皮纸上,几秒过后,他用纯白羽毛笔蘸着深绿色的墨水写下小小的一行字。

让赫敏格兰杰疯狂的爱上德拉科马尔福。

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现在羊皮纸上。

他在不经意间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惊呆了,赫敏格兰杰的名字都不配和他出现在同一张纸上,她是个臭烘烘的小泥巴种!他立刻把羊皮纸揉成一个纸团狠狠扔出窗外,踢翻了黑色笨重的红衫木座椅,气呼呼的躺回床上。

你只是一时有个怪念头罢了,这不能代表什么,对,这该死的能说明什么?

德拉科承认,他对赫敏怀有满腔的恨,但是正是这种心心念念的恨使她的形象第一次在德拉科的心目中鲜活起来,她过往的一切如一张张照片一样定格在德拉科脑海中,他自己也不曾想到他能记起如此多关于她的片段...

接下来的几天他拼命克制自己别去想那个泥巴种,可是她的名字总是悄悄的溜进他的脑袋里,他在家里大发脾气...

“没关系的,德拉科,爱尔兰队一定会赢的。”他妈妈在出发去世界杯前温柔的安抚他。纳西莎认为他最近的反常是因为即将到来的魁地奇世界杯决赛,卢修斯这段时间也烦躁不安,他压了一大笔金加隆赌爱尔兰赢,他们全家都支持爱尔兰队。

对世界杯决赛的兴奋和期待把赫敏的名字暂时从德拉科的脑子里挤走了,最起码在今晚他会全心全意在视野最好的部长包厢观看比赛,将那个泥巴种抛在脑后,他受够了那个身影在他脑海里大摇大摆,随意走动,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受够了!

其实在部长包厢看见韦斯莱一家那头标志性的姜红色时,他的下意识反应不是恶心,反胃或者是大声和卢修斯叨叨着为什么穷鬼韦斯莱一家也会坐在这里,他感觉到自己用轻柔的带着探究性的目光从一个个红发脑袋上一一掠过,到顶着一头鸡窝黑发的男孩,恩,再到他旁边那个笨重的褐色大脑袋...然后他们的目光相遇,德拉科立马摆出一副无比厌恶的表情,用上了他毕生以来的最大力气。教科书般的固定嘲讽模式开启后也并没有让他觉得心里好受些,他简直糟透了!他不安的坐在赫敏身后,瞪着专属她的褐色大脑袋,只觉得自己完了,他的世界杯决赛就这样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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