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温养魂魄

戏志才“唐朝是汉朝之后的朝代吗?”

见戏志才这么轻描淡写，江逾白的眸中闪过一丝惊叹。

江逾白“你竟这般从容。”

戏志才（随意摊了摊手）“我都已经死了，总不能以头抢地，任你取笑吧。”

停顿片刻，戏志才微微侧头，冲江逾白挑眉一笑，让人移不开眼。

戏志才“再说了，天下就没有不灭的王朝，长乐未央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说辞罢了。”

戏志才“灵帝荒淫无度卖官鬻爵，外戚宦官接连专政，又历经黄巾起义，董卓乱政，天灾人祸之下大汉的气运早已经散了。”

戏志才身形格外消瘦，宽大的袖袍下手腕纤细脆弱得可怜。

江逾白一眨不眨看着他，无意间总会下意识伸手去扶，当回过神来又会不动声色地将伸出的手缩回。

江逾白“抱歉，是我看轻你了。”

戏志才倾身，指尖隔着小段间距停留在江逾白的脸颊上，似乎在他眼中，他已经触碰到了，所以他才会笑得心满意足。

戏志才“不，你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戏志才“于我而言，大汉是与士大夫共天下，并非与庶民共天下，当初我年少游历洛阳时就已经看到了汉灭的征兆。”

戏志才说罢，嘴角抑制不住弯了弯，表情十分耐人寻味。

戏志才“后汉自和帝起，天子普遍年幼，而且大多早逝。”

和帝刘肇，即位之初十岁，终年二十七岁。

殇帝刘隆，即位之初刚满月，终年九个月。

安帝刘祜，即位之初十三岁，终年三十二岁。

顺帝刘保，即位之初十一岁，终年三十岁。

冲帝刘炳，即位之初二岁，终年三岁。

质帝刘缵，即位之初八岁，终年九岁。

桓帝刘志，即位之初十五岁，终年三十六岁。

灵帝刘宏，即位之初十二岁，终年三十三岁。

少帝刘辩，即位之初十五岁，终年十五岁。

戏志才“当今天子即位之初也不过九岁。”

戏志才全程都保持着一个动作，半阖着眸，松松懒懒飘着。

仿佛说完这段话就用了他所有的力气，似乎下一刻他就会在日光中化成烟雾就此消散。

戏志才“为何这般看着我?我没有五感，你不必忧心。”

江逾白“你怎么一直没精打采?”

二人同时开口，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半晌戏志才耸拉着眼皮，淡定地打了个哈欠。

戏志才“我亦不知。”

似乎也并不是很淡定，他的目光下移，刻意躲避了江逾白投来的视线。

一直暗中偷偷观察的玉兔雀跃不已。

专业的知识需要专业的人来。

噜噜噜，又到了她出场了。

玉兔“这个我知道。”

玉兔“因为他身子骨比寻常人孱弱，所以灵魂也相较虚弱，你最好给他立一牌位，早晚烧三炷香，以此来温养魂魄。”

江逾白（郑重点头）“好，我记住了。”

玉兔“本统这次就好人做到底吧。”

随着玉兔软糯的话音落下，江逾白的怀中多了一个木头牌位，上面刻字曰：颍川戏志才之灵位。

就在江逾白仔细察看之际，悬于她身边的戏志才突然冒出来一句。

戏志才“它于我极有吸引力。”

话毕，戏志才无师自通，直接钻进了牌位里面。

半天没见出来。

江逾白“系统?”

玉兔“哎呀别担心，他正在牌位里沉睡，鬼也不是万能的呀，尤其是他这样的懒鬼。”

江逾白“我并无担心。”

玉兔“口是心非咯。”

江逾白“就算我有，他作为老祖宗也无可厚非，更何况是因为我他才会出现在这里，我当然会负起责任。”

玉兔“哇哦～”

江逾白没有再与其搭话，只是跟着她的指示来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安身之所。

屋外平平无奇，屋内却别有洞天。

花纹繁琐的刺绣被褥，朱漆雕花架子床，古色古香的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