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夜

“他回来了。”送走了张青彬，齐衡站在屋子里看着下人们拾辍着桌子上的残羹冷炙，却见华安站在窗前出神的看着外面。

夜深了，暖黄色的灯火映的人心里暖暖的。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来了，冷风枭肃，铺了一层厚厚的白毯在屋檐地面上，反射着月光，刺骨的冷，甚至有呼呼地寒风挟持着雪花往温暖的屋子里面钻。

齐衡愣了愣，添了添屋里的炭火，取过架子上的厚重披风给华安裹上。

“他回来了。”齐衡跟她并肩看着窗外，淡淡的说，语气里面带着几分无奈。

或许，是平静的日子过得久了，忘记了曾经被逼的多惨。

说完，他又自嘲般的无声笑了。

“没关系的，不要怕。”这次我会为了你不再懦弱，我会为了你不择手段。

有些话齐衡没说，他只是垂了眼，眼神幽暗了些，轻轻的握住了华安的手。

“或许，”华安转过头，死死的盯着齐衡，眼睛里带着些杀气，带着些试探，又带着些期待，“他回不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想试探些什么，又或许其实她知道。她喜欢眉眼明亮温润的翩翩公子，却偏偏把他拽进了这漩涡里，她双手布满血腥，却抓住了一双干净温暖的手。

思及此，她触电般的从他手中把手抽出来了。

是她不配。

一瞬间，她的心里翻涌过万千思绪，纷杂而压抑，她的手紧紧的扣住自己的手心，竟微微发抖出汗。

齐衡一向不善于表达自己，亦没能看明白华安在试探什么，但他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他一愣，然后捧起华安的脸，认真的与她对视，把自己也明明白白的摆在她的对面：

“那真的是”，语气里既不带恨，也不带恼怒，却让人听了发冷，“太好了”。

雪下的越来越大了，今年冬天仿佛特别冷。

“回屋吧，天冷了，仔细着了风寒。”齐衡给华安紧了紧衣服。

“不打紧。”华安抬头一笑，一身红衣，惊艳如傲雪红梅，一边说着不打紧一边挽着元若的手进了书房。

红梅煮酒，红袖添香，好不自得。

身后的丫鬟看着两人相配的背景，红着脸偷偷相视一笑，把客厅的帘子合上，掩住了厚厚的风雪，小声的说着趣事。

“小公爷和公主真的是极配，相濡以沫大概就是这样了吧？”穿鹅黄色衣服的小丫鬟悄悄地跟年纪大一些的说。

年纪大一些的丫鬟，也是自小与齐元若一同长大的，听了这话笑了，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就你会说话。”

“是啊，让人很是羡慕。”青色衣服的丫鬟刚收拾完桌椅，也围了过来。

“你这丫头还不是思春了吧？”后来围过来的丫鬟们打趣道。

“秋云！你说什么呢？”压低了的声音稍稍提高了语调，羞得飞红了脸。

炭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一室温馨。

“报，将军。”一个骑着骏马的士兵匆匆的从汴京方向赶来，停在了一身银色铠甲的赵玄彬身旁，递给了他一支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