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同死不悔

厮杀到最后，顾长诀也是筋疲力竭。

　　纵使他师出名门，但是以多对一，而且对方是群训练有素的杀手，也难免不及。

但是一想到身后的顾长欢，心头一凛，便纵是地狱血海，迎上又何妨？

　　到最后一地残肢断体，孤长诀衣襟濡湿，散发着浓浓的血腥气，而顾长欢依旧被他稳稳护在身后。

　　眼前只剩下那个带头之人立在原地，顾长诀提着剑一步步走向他，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在地，煞气冲天。

　　而领头人却没有吓的逃开，或迎上拼死一博，反而眼里闪现一抹得逞的光芒。

　　顾长诀心下一寒：不好！

　　却听得后面呼啸而来的破空之声。

顾长诀。长欢。

　　抬剑转身。

　　噗！

　　利器入肉之声！顾长诀低头看着胸前的匕首。

　　电光火石之间。

　　吡！

　　冷箭呼啸而来，从顾长欢背后将她穿胸而过。

　　顾长诀目眦欲裂，将手中长剑掷出，力道之狠，立即将放箭之人一剑穿喉，钉在了后面树身上。

　　领头之人一见得逞，飞身隐入了林中：好一出相杀大戏！

　　早在这场绝杀开始时，天空就飞起了鹅毛大雪，世界仿佛也被冰冷的温度静止。

　　看着顾长欢被一箭穿心，顾长诀的世界仿佛已经崩塌。

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口，尽管顾长欢下手又快又狠，他已经隐隐听到血管破裂的声音。

　　只是一脸怔愣地看着顾长欢问道：

顾长诀。为……为什么？杀了我就可以了啊！为什么连自己都不放过？

　　顾长欢脸上的面巾，早已在方才打斗中掉落。

血顺着嘴角蜿蜒流下，鲜红刺目，狠狠地灼伤着顾长诀的心。

　　长欢咧嘴笑了笑，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道。

顾长欢后面有人……我早就已经看见了……我不能……不能对不起……我娘……但是我可以陪你……陪你一起死……

　　说完，再也支撑不住，仰头朝地面栽去。

　　顾长诀伸手搂住她下坠的身体，看着她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心如同万刀凌迟，恨声道：

顾长诀。顾长欢！你好狠！你真的好狠！

　　顾长欢的眼中的光开始慢慢消散，带血的手缓缓拂上长诀的脸。

顾长欢下辈子……下辈子我把……那个天真烂漫的顾长欢……还……还给你……可是……你不要……不要再是二哥了……好不好？

像是以死为祭，向上苍卑微地祈求。

　　顾长诀一把握住她的手，力道之大，仿佛这样紧紧握着，她便再也不会离开。

　　咬牙切齿、声嘶力竭地嘶嚎。

顾长诀。顾长欢，不用等下辈子！我本来就不是你二哥！我不是顾长诀！我是沐玦！我是沐玦！沐玦……

说到最后再也忍不住悲声痛哭。

　　顾长欢眼里划过不可置信，又像似是了然。

顾长欢原来，是这样啊……

　　说完后，缓缓闭上了眼睛，无声无息。

　　看着怀中之人绝了生气，顾长诀闭目，将手握上胸前匕首，狠狠一抽，鲜血飞溅。

　　心已死，身体便无所谓痛不痛了。

　　附身，轻轻吻上长欢的额头，深情地喃喃。

顾长诀。等我……既然你觉得只有死，才能才化解我们之间的仇恨，那么好，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