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往事之时

丞相府外。

　　这是顾长欢第二次见到顾长诀。

　　十七岁的青年，身姿挺拔，立如劲松。

眼眸如星，鼻若刀刻，如果不是嘴唇抿得太紧，神情太过冰冷的话，长欢想也许是个好少年。

不过前提是，他不能是顾长诀。

　　十年前。

大魏开平二十六年，五岁的顾长欢第一次见到顾长诀。

　　那是万里晴空，烈日炎炎的夏。

　　梧桐树上的知了不知疲惫地叫个不停，顾长欢赖在母亲怀里，闻着母亲身上淡淡的药香，昏昏欲睡。

　　相府夫人莫听雨出身杏林世家，其父是前太医院院首莫白。

莫老虽早已病逝，便将毕身所学尽数传于家中独女莫听雨。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拥有这样大气名字的女子，自然胸怀天下。

虽嫁与丞相，贵为相府夫人却也不忘钻研医术，研发新药，助丞相惠及黎民百姓。

　　而自己却因尝遍百草，身重中奇毒。外表看起还算正常，不过是用药压制之故。

医者救人难自救，数种毒交织在一起，无力可解，身体越发一日不如一日。

　　看着着怀中娇女，柔美的脸上满是疼惜与不舍。

顾长欢（小）娘，您怎么了？

五岁的顾长欢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她刚刚感觉娘很难过。

　　听着小人儿软软糯糯的声音，莫听雨的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疼爱。

莫听雨还不是因为欢儿最近吃太多的缘故，抱的娘手都酸了！

顾长欢（小）那，那欢儿，欢儿以后少吃一点……少吃一点，好了……

　　看着她委屈的小模样，莫听雨再也忍不住笑意，把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立于一旁的陈嬷嬷也是难掩笑意，一脸慈爱地望着这对母女。

莫老夫人去的早，临终之时嘱托她一定好好照顾小姐，如今小姐儿女双全，以后泉下也是对老夫人有所交代，报了当年的救命之恩了。

　　当顾清和牵着十岁的少年郎进来时候，便见着这一幅母女相拥的温情画面。

　　顾清和虽人到中年，却也风度翩翩，十分俊美，温和的对着长欢介绍。

顾清和欢儿，这是长诀！他年长你五岁，是你二哥，以后你要像对你大哥一样对你二哥！

　　翩翩少年郎，虽年幼，却已是仪表堂堂，眉眼之中能看出以后决定不凡。只是眼中疏离冷漠，搅动的手指忐忑不安。

#顾长欢（小）二哥？原来娘生了三个宝宝，那二哥是在我前头还是后头被娘生的？

　　长欢天真的转过去问道莫听雨，却见她双唇紧抿，浑身颤抖不止，而紧捏着的手心，鲜血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