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介入

　　祁宵坐在桌前，皱着眉头，斑白的双鬓让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充斥着，严肃与紧张。

　　到底是谁？那个语气，如此熟悉…老对手？不！不对，要是老对手的话，他会听出来，可如果是新对手，为什么说的话如此刺透人心，他是多次作案过吗？还是……

　　“祁队。”王潇潇打断了祁宵，“电话号码没追踪到，技术部门说，应该是人工智能一类的。”

　　“人工智能？现在能把这么普通的玩意儿弄得像几十年前那么出神入化的人，也算是高手，哼……等等，你说是人工？！”

　　“昂…”

　　“哈，哈哈！”他几乎失态的狂笑，“你马上让技术部门找到编辑的来源，ID也好，PN也罢，都查清楚了，我想，我找到了一个……”他扭过头，“能找到凶手的机会。”

　　“祁队，您啥时候对电脑这么了解了。”王潇潇撇了撇桌子上，早就被时代潮流，淘汰了的老式座机。

　　“啧，死丫头废什么话，让你去就去。”

　　祁宵把王潇潇推出去之后，掏出了手机，播出一个电话，放在耳边：“老赵，我想，是时候去见见她了……”

　　“谁。”

　 “秋澜。”

　　急促的脚步声，布满整个楼道，喘气声在楼道里回荡着；夕阳，突然显得那么冰冷。

　　“拜托！拜托别杀我！”男人瘫坐在水泥地上，一脸惊恐的苦苦哀求，“你，你再逼我，我就跳下去！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这就是天台，你跳下去就死了，没人同情你！你就是一被人唾弃的窝囊废！你那些肮脏的历史曾为别人嘲笑你的理由！世界很大，但它容不下你，你跳下去啊！跳下去就解脱了！”女人双手抱胸，异常轻松的说，但对于坐在地上嘶吼的男人，却像狮子在撕扯着自己的肉体，但自己的心脏却还在跳动——痛不欲生。

　　“啊！！！”男人崩溃了，他纵身一跃，跳下楼，而楼下，警察早已准备好“迎接”这个四处逃窜的诈骗犯。

　　黄昏的光亮，照在女人的脸上，借着光才看清楚，这个女人的脸，以布满了条条皱纹，那深邃的眼眸，一下子又让她老了十几岁。

　　“欲擒故纵，瓮中捉鳖，你还是老样子啊。”祁宵早就站在了秋澜身后。

　　“噗，你不也是，”秋澜拾掇拾掇风衣的纽扣，整理了一下围巾，“还是那样，总喜欢站在人背后……”

　　他们互相凝视着，让风吹过耳边，好像诉说着，他们在分开8年里，都快忘记的故事。

　　“不会，还是为了…”秋澜平静的看着曾经的伴侣。

　　“……哼”祁宵低下头，很轻松的笑了一下，“不，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案子？”

　　“嗯。”

　　“棘手吗？”

　　“算是吧…我想让你逼出凶手。”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祁宵看着秋澜，秋澜却转过身，不只是逃避那种犀利的眼神，还是这个熟悉的人。

　　“你还在记恨？”

　　“不是…”秋澜低下头，走向天台边，日落的微光，勾勒出她苍老的轮廓，“我老了，以前面对过的凶手，破过的大案子，我都快记不清了，除了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案子以外，干不了别的啦……”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祁宵很失望，一方面是对前妻的愧疚，另一方面是又一次失去抓捕凶手的机会，而无奈。

　　“不过…还有一个人，她是这方面的天才，她呀，不算是我的学生，但是她没准真的可以帮你。”

　　“谁？”

　　“她叫——方桐。”

　　方桐？！那个霍尔顿大火案失去双亲的孩子？她是心理战术天才？！祁宵不禁想起方桐离开警局时，盯着他的眼神。

　　“一个，12岁的孩子？！”祁宵大叫，他不敢相信，面前站着S市最优秀的心理学教授，居然会开这种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祁宵！”秋澜走上前，一脸严肃的说：“她是一把双刃剑，你利用好她，她帮你；一旦你是用的方法不正确，她会要了你的命。”

　　“…好，我知道了。”祁宵转过身，走向楼梯口。

　　“虽然说这个时代天才很多，但，光说心理学，12岁就成才的，好像还真不多，至少S市就她一个。”赵奕奇在电话里说。

　　“老赵啊…”祁宵慢慢的说，“我们不能小看了这个孩子。”

　　“你想怎么办。”

　　“让她介入到案子里，我到想看看，她能耍什么花招。”祁宵开始暗暗告诉自己，他一定要陪凶手把这个游戏玩儿下去，不管用什么手段，什么代价。

　　方桐躺在自己的屋里，叼着棒棒糖，看着FBI最新的作品。

　　“她会让你介入的。”

　　蓝牙耳机里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准确来说是方桐心底。

　　“你想怎样？”

　　“喂，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游戏要开始了。”

　　方桐放下书在下耳机，拉上台灯…她自己都开始分不清，那些是她想要的，那些是她拒绝的，甚至，她像清军吸食鸦片一样，对于心底那个声音的诱惑，毫无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