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我们不是乞丐，我们是军人

很多时候，自己把自己当成了不起的人物，其实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可笑的行为披上了一层无大用的底气而已。

我，康塞尔德，蜥蜴人中南部军首领，东部，南部，中东，中西，中南，中北。。。。太多了，长期以来的我们来之不易的团结得益于魔族对我们的大举进攻，他们强大的军事实力令我们损失惨重，不过，抵抗仍在继续，只要我们军人还有一口气，就誓死保卫我们的家园，银水城之战我们以巨大的伤亡拖住了凶悍的魔族长达四个月之久，最终为了巩固防线，全面后撤进入后方阵地。

清早，我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身上早已因为不停歇的忙碌开始隐隐作痛，连续四个月，部队每天日夜里时刻紧绷神经，时刻监视着入侵我们领土的魔族，敌人每次压上来，我们必定已以最凶猛的火力予以回击，时间长了，无论是谁都撑不住了，根本来不及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就去冲上去和魔族拼命，随着时间过去，倒下的战友越来越多，魔族似乎却不见少，他们又派出了大量的增援。。。就算怀着必死的心，有时候不是光靠精神就能解决问题的，在丧失了全部空中力量后，魔族的巨龙彻底把银水城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炼狱，我们没有丝毫办法对付这种速度极快，皮糙肉厚又有着如此杀伤力的超级兵，其所到之处，整个阵地都在燃烧，我们临时构筑的堡垒根本无法抵挡，大量的人被埋在里面被烧死。。。。。我始终无法忘记同伴们痛苦挣扎的场景，他们拼命的打滚，极其悲惨的叫着：“水。。。拿水来。。。”旁边的人想要救他，却也难逃厄运，红色的火焰如同一只恶魔，吞噬着一切靠近的东西，包括水，在如此的高温下早已蒸发的无影无踪，部下们没有办法，只得抛弃自己曾经的同伴。。。。。。不到五秒，整个人彻底变成了焦黑的骨头，随之，悲鸣戛然而止，那场战争的惨烈所有人都能体会到，银水城，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地上早已无法分辨一个完整的人，血液已经干涸的发黑，一眼望去再没有个活人。。。提起那场战役，部下们早已泪水止不住流淌，昨日还在一起并肩作战的弟兄们，。。全没了。。。。。。四个月后，上面终于命令可以撤退了，豆腐渣修筑的防线不但无法挡住敌人，甚至还会坑死自己人。随着大溃退的开始，我的部队如同一盘散沙，人一多，乱了，如同蜂窝一般你挤我我挤你，这时候如果后面魔族再有几条巨龙，那场面，早已无法想象。。。。。。还会留下多少个幸存者！！！！

幸存的我们虽然能凭借极好的运气活下来，但随之而来的问题却似乎永远无法解决，前面，一眼望去全是乱七八糟的溃兵，大家再也不是战前那种抱着必死的决心敢于和敌人拼命的好士兵，取而代之，一身残破脏污的衣服，就是个任人宰割的羔羊。他们那早已没神的眼睛似乎在向旁人宣告：“我们一定要活下去，哪怕是最苟且的方法，只要能活命！！！”他们只知道拼命抢夺生存下去的必须品丝毫不再顾及一个人的尊严。那场面早已乱成一团，我立即下令改道，换条路，“可是军座，您确定还要绕远吗，部队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好好休息了，伤兵，病倒的，数不胜数。。。”“传我命令，动作快！”随之我们钻入了隐蔽的森林之中，果不其然，这个倒霉的小村落还有那群溃兵，在随之而来的巨龙的屠杀下无一幸存，它们在上空中徘徊着，虎视眈眈的盯着地上的一切活物，只要是活的，就一定要将其化为灰烬。我赶忙命令部下隐蔽不许发出半点声音，部下们一个个难受的憋在里面，那龙似乎盯上了这里的丛林，随着巨大的身体逐渐靠近，有几个胆小的近乎吓出声来，直到旁边的好心人给他一拳：“狗日的，小心点！”那龙一阵俯冲，巨大的刀刃一般的气浪如狂风一般扫过大量的树枝，随即巨大的身体随着树枝的撕裂降落在地上，压塌了大量的树木直接将这一块地方夷为平地，压在下面的人，毫无疑问没有半点生还的可能，那龙似乎只是想玩耍一番，一条巨大的覆盖硬鳞的尾巴四处抽打着，旁边的人不免要被这巨大的力量切成两截。一些人开始忍不住呕吐。炮手们愤怒的把灭龙大炮架上，我赶忙派人阻止了他：“后面还有大量魔族，你现在开炮等于暴露目标！” 啊——放开我！这畜牲平时在天上我们打不到，现在在地上狠狠给它来一炮！！！啊——旁人赶快捂住他的嘴，就这样，经过一番折腾，那龙终于飞走了，留下了一片残破不堪的树林和许多我们同胞的尸体。。。

我无奈的说道：“那个胆大的把他们埋了”我只好汇聚魔法粒子把他们的尸体用冰封了起来，旁人看了看我：“咱军座会魔法，厉害着呢”我苦笑，这只是相对的，在沼泽地我能排前几，魔族不知有多少数不清厉害的。我只好故作镇定：“走啦，一个一个的，吃饭去。。。走啦，别恋恋不舍了，有什么比填饱肚子大仗更重要的？” 士兵们一个个无力的挪动，一些老弱病残固然是累赘但也不能丢掉，因为我早已发过誓：“我一定把你们平安的带回我们的泥石城，跟着我，别掉队了一个一个的，看见有倒在地上的拉一把扶一把啊。。。”

我问了一下后勤人员：“粮食都吃光了，还有没有能吃的野菜啥的。。。”嗯嗯，很少，军座，您先吃。。。最近，一股悲伤的气氛蔓延了我们整个军队，我们都知道，蜥蜴人们的部队分化，军官可以任意克扣士兵的生活保障物品，不仅如此，还可以让他们吃不饱饭干重活，往往要被压榨到再也无法压榨的程度，之所以还撑着士兵们活下去无外乎四个字“保家卫国”这一信念使得他们脆弱的身躯可以和魔族拼命，可以为国家献出自己的一切，总之比较悲惨。军官们一个个富得流油，那派头那气势想想都令人作呕。我的部队不会发生这种事，我将带头以身作则将身边每一个战士当成兄弟。。。。。。

不知过了多少天，我们终于走出了森林，我们迷路了，来到了银顶城，我们来到这里顿觉有了希望：“兄弟们，这里有吃的啦！！！啊，真的吗。。。不能动的也仿佛全身有了力量，大家先先后后，一齐来到城门外面，谁都没想到，里面是中央军第二十军，一个个新兵蛋子根本没上过战场，虽是这样可排场倒不小，看看他们一个个，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整洁的衣服下人人一把改良的连弩，大大小小灭龙大炮炮口竟然对准了我们！！！军官手里玩弄着几个硬币：“你们是那个部分的？” 我如实回答：“中南部军，刚刚在银水城和敌人打过一场恶战，大大小小伤员数不清楚。。。”哦？他一脸瞧不起我们的样子：“是我们中央军和人打的恶仗，和你们有什么关系，看看你们的样子，真是没个人样。。。。。。”

我几乎要跪下，用最诚恳的语气：“拜托了，请给我们一点食物，我们不会忘记你们的。让我们做什么都行。。。”他冷笑道：“你们的后勤部队干什么去了，别告诉我你们平时一点油水没捞。” 部下们再也忍不住了：“你是什么东西！！！就你和你们那帮子人，是，装备好，有能耐去打巨龙啊。极快的速度你们打个屁，还没等放出去人先烧死了。”我赶忙拦住他，厉声命令：“退下！”“可是军座。”“退下！” 远处，一些他们的士兵正在搬运物资，有吃的，有武器，部下们再也无法忍耐：“我们抢过来得了，告诉你们，人在饿极了可是什么都能做出来！！！”“呵呵，你们敢抢，所有人，端起武器！！！”副官冲到他面前使劲把他手里的弩机对准了自己：“来啊，你们打啊，回头传出去看看你们什么影响！！”

那军官转念一想，：“我们不差这点东西，只要你们承认你们是##养的，这些东西全你们的。” 副官揪住他的衣领：“你不想活了是不。” 直到我带头跪了下来，没有丝毫的犹豫，“我承认，我们是##养的。”我的士兵还要吃饭，不容得我有丝毫的犹豫，他冷笑一声：“大点声，我们听不见。”“是，我承认，我们是养的。”“你们是哑巴吗” 我用出了最大的力气，嗓子几乎快要哑掉的声音：“是我承认，我们是##养的。。。。。”城墙上，中央军士兵的嘲笑声早已盖过了我们，甚至还有不少平民还在城墙上看热闹，“东西全你们的了，赶紧走，把城门给我关严了，拿着那些东西赶快滚蛋。”我相信每个人都是脆弱的，所有人都需要别人的帮助，至少在危难的时候帮我们一把。。。。。。我无力的说道：“走吧，都走吧，有吃的了，来，我带你们回泥石城，，把他们抬走。”

部队陷入了一种非常低沉的状态，每个人仿佛没有了灵魂，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副官情绪早已失控，他抓着我的衣领：“军座，我们在银水城与敌人以命相搏，撤退时又多次奉命掩护友军撤退，已经有多少弟兄倒下了。这么多天，我们吃过一顿饱饭，有好好休息过一回吗，我们凭什么坚持到了现在，那就是我们的国家，我们好不容易撤了回来，为什么，为了多活一阵，只要多一个人和魔族拼命，老百姓就能少一点苦。这算什么！这帮东西算什么！！！吃喝的全是百姓的还剥削他们什么东西！！！”我无法回应他的话语，他说的正是我们所有人的心声，我们的热情，早已如同燃折断的蜡烛燃尽了，我们早已不想做任何事，我们太累了，需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下了。

就这样，我们转移到了离银顶城近五六里的地方，一眼望去再也不见那群富人聚集充满铜臭味的地方了，我随即命令：“全员休息，该吃饭的吃饭，这些你们拿去吧。。。。”几个新兵大喊：“谢军座。”就要起吃，副官立刻上前扇了几巴掌，“这东西是你们能拿的！送回去！”新兵不情愿的放下了，老兵们诚挚的对我说：，“军座，您先吃，不然我们都吃不下的。”“好，那我先拿了”我挑了几个牛肉罐头就去一边休息了，士兵们两三个一起分，没有人回去抢，枞纵然大家饿得没有多少力气，但这些东西是作为一个人的尊严换的，吃起来，那滋味真的是苦在心里。。。。。。

部队好不容易休整了，才过了半天，通讯员来报：“魔族已经逼近银顶城。。。”

还没说完，士兵们把不满全部发泄在了他身上：“滚蛋，爱打倒哪打到哪，关我们屁事。”好几个人气愤的拿石头砸他，通讯员吓得赶忙跑在我面前：“军座，魔族经过急行军已经逼近银顶城，情况十分危急。令我们在侧翼驻防。”副官气愤的揪住他：“你坐下，没你的事！军座，上级是怎么想的，银水城就是个易攻难守的地方，我们付出巨大的伤亡是为了保护工厂，资源等安全转移为了以后长期消耗战做准备，这银顶城也是如此，早点转移掉不就好了，何必重蹈覆辙？”通讯员有些胆怯的说道：“银顶城地理位置是优越的，而且是连通东西南北的交通要城。这里有着仅次于银水城的富商们，因此上面拍了十万中央军和溃兵加起来十几万來来守这里。” 我打断了他：“溃兵还有什么战斗力，我们算好的，还能顶一阵子，别的部队呢。。。再说了，你就看那些官老爷的样子，能守住个屁！而且我们大大小小溃兵根本不团结，所以，这仗不能打！！！”副官也表示同意：“军座，我们就在这片丛林和敌人不断小规模偷袭，这次我们也玩游击战。”我堵塞的心仿佛一下子被疏通了：“真有你的！！！”部下们有的说道：“上面命令是死守啊”，这么一来，等于说丢掉侧翼不管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恩，你说的对，按理来讲保家卫国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但这次例外了，我们没有那个义务成为中央军的炮灰，懂？眼下，我们要活着，不仅我们活着，我们被打散的弟兄们也要活着，我们所有人已经约定好了，一定要活到泥石城再见我们父老乡亲一面，所以，这次我们主力后撤，留几个不怕死的打几枪也要跑，总之，活着，懂？”部下们立刻抬起右手敬礼：“懂！军座，您到哪我们就到哪！！！”我们永远跟随您。。。。。。。”一阵令人欣慰的欢呼仿佛使我全身充满力量，我当下希望士兵吃饱穿暖，装备精良，拥有无尽的爱国热情并被大家认可，至少，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吧，我所想的这些就目前来看实在是遥远，不过，当下的一切已经足够美好，人啊，总是贪得无厌的，而我早已学会知足，我已经拥有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之一，那就是能够生死缛共，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令我珍惜的弟兄们，不知道将来发生什么，至少在当下，让我们一起，永不分离。。。。。。

这场战斗似乎在没有开战就已经决定了胜负，有一场战斗来临，我和我的兄弟们早已决定撤退，这下，银顶城会陷入什么悲惨状况也与我们无关了，注定必输的战斗我们留在那里也没什么用处，魔族的脚步逐渐接近，似乎也没什么大家都知道的战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