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名状的痛

“你就不懂先敲门吗？”小娜洗完澡后，把睡衣扣得严严实实的，脸色红得就像个熟透了的苹果，湿答答的头发上还滴着水珠，只是出水芙蓉般的模样却配上了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女生洗澡的时候你怎么能闯进来？你一定是故意的吧！”

“我怎么知道你没穿衣服。。”我愣愣地站着，任由小娜的手指戳在我的额头上：“我还以为你遇上了危险，所以我才。。”

“不就一只老鼠嘛。。”小娜不停地翻着白眼，有气无力地说：“我只是被吓了一跳而已。。难道这就是你闯进来的理由吗？”

“我也是被你吓了一跳。”我忽然理直气壮起来，毕竟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我担心你不对吗？不过小娜，我觉得你应该要转身才对，明白吗？”

“为什么？”小娜愣了愣，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转身的话我最多就看到你的屁股。”我的嘴角微微上扬着：“刚刚我可是全部都看到了，下次你得吸取经验，知道吧？”

“你还想有下次？”小娜气得脸都黑了。。

“如果能。。”我搂着小娜的衣物，轻抚着记忆中的容颜喃喃自语着：“我宁愿每天都偷看你洗澡，再每天都让你打一顿。。”我真的无比后悔，这么些年来我竟然能够一直假装矜持，直到没有任何机会了我才反应过来，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一把卷了刃的刀子缓缓插进我的心口，又在我脆弱的心脏上反复拉扯着，难以名状的疼痛就像一条看不见的绳索，死死地缠在我身上：“我知道再也看不到你了，我的小宝贝。。你的离去带走了我的心。。”

两行冰凉的液体顺着我的眼角往下流，我仰头靠在沙发上无助地流着讨厌的眼泪，客厅里陷入了昏暗，而我却不想开灯，因为我的小娜还被我留在远方，那柔软而消瘦的身体被安置在一条小船上，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无声无息地沉没在黑海的最深处，永远不再归来。。

　　记忆中的面容又浮现在我的眼前，一切仿佛都还发生在昨天，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小娜正搂着我的胳膊，而我却连抬手将她搂进怀里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我深怕惊吓到了她。

假如一切可以重来。。

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从那瘦小的身影背后走过去，而且永远不再回头，毕竟只要不曾拥有，就不会有失去时的疼痛，可是怀里的衣物还带着小娜的体香，我真的会那么毅然决然地走过去吗？

　　我根本做不到。

　　一起生活了四五年，又经历了这么多，那张时常带着狡黠的笑脸早已在我脑海中根深蒂固，我又怎么可能就那么撒手不管呢？无尽的悔恨排山倒海地朝我席卷而来，小娜还在的时候我为什么就没有对她再好一点呢？

　　从一开始怯生生的目光，到最后把我踩在脚下，其间我的小娜经历了什么变化？而我又因为她的存在而改变了多少？上辈子的我陋习连连，直到这辈子遇上了她，遇上了人行道上那抹无助的微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