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夜：败绩

当绯小希的脖颈被神明的手掌握住的时候，她甚至连瞬移都来不及。

只感觉一股蛮横到根本无法抵抗的力量袭来，脖颈痛得仿佛断裂，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挣扎着。

她窒息般地微张开了嘴，瞪圆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象牙白面具后的灰色眼瞳，以及那一抹隐于眼瞳深处的愉快与杀意。

“砰！！！”

千层的塔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无数碎裂的碎石从一处缺口猛然间倾泻而下如同瀑布，绯小希的身躯如同破烂的布娃娃般混在这“瀑布”中，极速坠落。

这塔建在三界交界处。

塔之下，是无尽深渊。

绯小希身上还有蓝火余烬未熄灭，幽蓝的光芒如同这世界上唯一的光。

与此同时，正急忙查看黑弥撒身体状况的撒旦似有所感地缓缓回头，碧色眼眸微光一闪，目光直接穿透了厚重的墙壁，正好看见了那塔顶处所发生的异变与……无力坠落的蓝色光芒。

他的目光与绯小希的目光交汇了一瞬。

绯小希的唇瓣动了动，吐出来两个字。

神……神明……

“！！！！”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听得又一声轰鸣声几乎震破耳膜，只见这一层塔楼的天花板突然自动裂开，一个高大的白色身影姿态优雅地缓缓而降，衣角沾染着蓝色的微弱火苗，转瞬即逝。

这个身影，是他永久的梦魇。

撒旦听见了自己血脉中融合的暗黑魔力在疯狂奔涌。

神明歪头环顾了一下如临大敌的诸人：“作为蝼蚁，你们倒是干得还不错。”

威压，从未体会过的威压如同巨石般沉沉压来，几乎令人无法呼吸。

“可惜，我还以为这场游戏还能玩得更长一点。”

神明微笑近乎狂妄，他朝撒旦伸出手，眼神越过其他人：“米迦勒，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即使在黄金时期，你也是独一无二的玩具。跟我走，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甚至……我还可以帮你复活安琪儿。”

“至于该隐……他本来就是继承我血脉的神子，与我有着联系。你们本就逃不过我的手心。”

撒旦看着神明象牙白面具后毫无波澜的灰眼，嘴角划过一丝极度愤怒的笑意。他再次想起了几千年前的那一天，他坠入深渊，羽翼染上黑色，失去了所有所有的东西。

包括……安琪儿。

可他却活了下来，找到了安琪儿的灵魂，可以在阳光下微笑。

此生足矣。

于是，回答神明的是黑色的剑光。

神明皱了皱眉，深深地叹息一声，手心中有一道黑红色的刃光缓缓迸发。只见他左手心中生出一把长长的，无比锋利的血色刀刃，仅仅是看着那刀刃都使人恐惧。

“该结束了……”

“你不配用那把刀。”

一声低低的清凉的女孩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怀着悲哀愤怒冷漠痛苦以及无数无数的复杂情感。

众人皆诧异回头，却被那明亮的蓝色火焰惊得都是一愣。

绯小希站在火焰里，双眸亮得惊人。

“那是我父亲的刀，你不配用。”

随着她极度冷漠的语言，一声震耳欲聋的长长的龙吟声从塔顶传来。

神明眼中难得闪现出一道慌乱来。

“……世界之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