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不言于表的爱

“百草，”长安叫住百草，有些牵强地扬起嘴角，“我知道婷宜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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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步都极其缓慢，沉重，一声一声的脚步声似敲打在她的心上。

尽管她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但还是忍不住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安安静静坐在床上的方婷宜戴着一顶灰色针织帽，像一个漂亮的瓷娃娃，苍白而又易碎。百草想，其实曾经嚣张跋扈的小公主其实也是需要保护的易碎品吧。

“婷...”

方婷宜轻蔑地勾起嘴角，声音很轻很轻：“你想来照顾我啊？”

戚百草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低着头。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一双锃亮的黑皮鞋站定。

戚百草抬起头，目光就那么坦荡荡地撞进他心里。

“廷皓前辈？”

方廷皓点点头：“今天的比赛表现不错。”

百草像被戳到痛处一般，懊恼地咬唇低头。

“怎么？不会攻击的跆拳道选手？戚百草，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和一个废人没什么区别。”

他强忍住心头的剧痛，一字一句道：“若白如果看见你这个样子，会不会心疼呢？”

果然，他看见百草有了明显的反应，一双大眼睛盯着他，带着一丝期许和胆怯，却终究没有开口。

“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这么久若白还不回来吗？”他勾起嘴角。

百草犹豫道：“我想问...”

“嗯？”方廷皓半弓着身子，双臂搭在她头两侧，“那为什么...”

“我不敢。”

她确实不敢。不过没关系，她可以找，可以履行诺言打进世青赛给他看，不过，按照现在她的水平....

方廷皓一愣，随后笑道：“如果他回来，看见自己亲手教出来的人颓废堕落到了这种地步，会做何感想？”

“......”

“戚百草，你如果不克服心里的恐惧，这一辈子，都是个废人。”

“放手一搏还是做缩头乌龟，你自己想想吧。”他直起身子。

她这才发现刚才的姿势有多暧昧，不过没工夫害羞，她站定，眼睛像被人撒进去一把星子似的闪闪发亮。

“谢谢廷皓前辈。”

方廷皓闻言身形一顿，这丫头，竟不似他想象那般迟钝，听懂了他话中别扭的好意，不觉心中一暖。

可后来冷冷出声的那个人又分明是他：“我不用你谢，你也别多想。婷宜现在恢复的很好，她很快就可以上赛场了。”

百草睁大眼睛，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方廷皓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不远处有一娟秀身影，无声弯了弯唇角。

“你给我过来！”

尹秀不管不顾地拖着戚百草进了风云道馆。

百草有些不安：“尹秀前辈，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干嘛？”尹秀笑了，随即出腿。

戚百草不敢躲闪，脚尖却稳稳地停在她面前。

“进攻！”

“你就这么点儿本事？就你这种人，心心念念练元武道的信念只是一个死人，那你还出现干嘛？”

“若白师兄没有死！”百草握拳吼了出来。

“他有没有死你怎么知道？”

“进攻啊！方婷宜和我还准备堂堂正正地打败你呢！”

出腿，旋身，却每次都是象征性地扫过。

“你不是心存愧疚吗？你不是要赎罪吗？！那你就好好赎罪，具备上赛场的能力，让恨你入骨的方婷宜打败你！”

“别说了！”

方婷宜...

百草出腿，脸上写着恐惧，脚尖一直在不停地哆嗦。

“不要再说了....”

尹秀略一沉吟，又展开进攻，“想让我闭嘴，那你就进攻啊！”

“哈！”

戚百草踢出左腿，稳稳地与尹秀的右腿交叉克制。

时间就此静止。

尹秀似漫不经心地半眯着眼，满意地点点头，抓住了她眼里那抹消失了好久不见的坚毅，随即好看地笑了：“我不和你打了。”

她收回腿，整理了一下道服，直接转身离开，从背后向她挥了挥手。

“为什么...”

因为长安在乎你，而我在乎长安。

尹秀自嘲地背对她笑笑。站定，一贯目中无人的口气：“因为我想要堂堂正正的打败你，戚百草，我们赛场上见。”她顿了顿，意味不明地笑了：“不要辜负看着你的人。”

徒留戚百草在原地思索。

她不知道的是，尹秀走到大门外等候的方廷皓面前，对他说：“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居然也会为了一个女孩子低头求人...”

方廷皓皱眉：“谁求你了，我也不会感谢你，因为我们是等价交换。我不会欠你的，有什么要求，直接提。”

尹秀歪着脑袋，似乎在苦苦思索，然后笑了，回头看了戚百草的方向：“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方廷皓点点头，末了警告道：“不许告诉戚百草。”

百草啊，我曾对初原说，即使我能做到像若白那样，我也不可能不苛求你一点儿回应，如果，你知道，方廷皓现在做到了，那你，是否会回头？

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什么事不许告诉戚百草啊？”

方廷皓一惊，转身，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不觉一愣：“...恩秀？”

毕竟恩秀是与整件事情无关的，所以，他不想牵扯到她，也不讨厌她，只想赶紧扯开话题带她走。

但顿觉奇怪：“恩秀，你来这儿...干什么？”

恩秀看了看他身旁的尹秀，笑笑：“我？我啊，...我来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