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原来你会笑

方廷皓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脸上看不出喜忧。

戚百草浑身已经湿透，头发一绺绺地贴在脸上，站得笔直。

浑然不知，她想见的那个人，此刻正注视着她。

方廷皓看着楼下的人，平复了几次呼吸才忍住失控的冲动。

他很想走过去，拥抱她，告诉她，他还喜欢她。

缓缓拿出手机，拨通号码，传出不算甜美的女声：“方总，请问您找保安部有什么事吗？”

方廷皓沉吟片刻，“没什么。”

然后，似乎一刻不可等待似的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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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回去吧！”

长安去拽她，却被她固执地甩开。

“我要见廷皓前辈。”

长安叹了一口气，不由分说地拽着她离开。

百草不断挣扎，无奈力气没有他大，只能任由他拖着走。

百草低头，又回头，便看见了站在雨中的方廷皓。

该是幻觉吧，不然她怎会看见，他脸上挥之不去的忧伤？

“廷皓前辈！”

百草跑到他面前。

“廷皓前辈，你终于肯见我了，你是不是已经原谅我了？”雀跃的语气，却有着不易察觉的期待的不安。

方廷皓看着她，并不言语，看了看她身后的长安，眼里浮现出难懂的神色，却极快地隐藏起来：“保安不好意思轰一个小丫头，还得我亲自下楼，真全是没用的东西。”

长安神色疑惑。

其实，只要是正常人都能想明白，堂堂方式集团董事，如果真是想让谁离开，还用得着亲自下楼？

偏偏戚百草信了。

百草失望地低头咬唇。

无意看见他手中的伞，疑惑抬头：“那这伞....”

方廷皓手从身体两侧缓缓升起，随后无所谓地松开，雨伞掉落到地上，溅出漂亮的水花。

“我不要了。”

百草浑身僵硬，似乎一动不动地被人钉住。

方廷皓突然往前走了两步，温柔地抚去她脸上的雨水，转而黯然，突然自嘲地笑了：“戚百草，离我远点。”

他左手按住她肩膀，把她往后推了几步。长安正欲开口，突然闭口不言，专注地盯着方廷皓。

方廷皓背对着戚百草，对着长安做了三个口型：“带”、“她”、“走”。

带她走。

你带她走。

长安点点头，和百草转身离开了。

方廷皓独自站了很久才离开。

那天的雨可真大啊，夜里还在不停地下，所以，谁都没看见一个蹲在地上捧着黑伞的女孩儿，满脸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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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晓萤盘腿坐在沙发上嗑瓜子。

“咔吧”、“咔吧”、“咔吧”。

突然，有节奏的响声停止，“百草，这事儿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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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

方廷皓开门，足足愣怔了好几秒。

门外的戚百草脸色惨白，头发凌乱，嘴唇青紫，本就瘦弱的身材显得更加弱不禁风，不断颤抖。

像一只受伤的小猫。

然而——

“啪！”

门关上了。

“苦肉计对我来说没有用。”

“如果廷皓前辈不开门，那我就一直站在这里。”

“戚百草，”方廷皓叫她，“只有在乎你的人才会因为你的身体状态妥协。”

戚百草反复咀嚼了好几遍，才明白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可是，两分钟之后，方廷皓开了门，百草刚想开心地道谢，便看见了一张可怕的脸。

百草表情僵住，咽了咽口水，识相地不说话。

不过还是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刚想找点话题聊点什么，就看见方廷皓随便进了一个屋，随后拿出一套衣服：“先去换衣服，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百草叹了一口气，转身进去，关上了门。

待她出来，便看见方廷皓随手又抽了一本杂志，随后扔掉，又抽了一本。

百草走到他面前，眼睛无意扫过页码：23页。

方廷皓起身，把她拽到镜子旁，按下吹风机。

“自己吹。”

百草愣了一下：“好的。”

“呼呼——”

百草想到上次的事，神色不自然，看向方廷皓。

百草抬头望望表，都过去好几分钟了，为什么不翻页呢？

这么一愣神，手微微垂下，于是——

“啊！头发...”

头发卷到了电吹风里。

方廷皓闻声赶来，飞快拔掉电源插头，随后帮她整理头发。

“笨死了。”

虽是埋怨着，却在看见她极轻地蹙眉后放慢了手上的动作。

百草嘴角微微扬起，其实廷皓前辈也没有那么讨厌她吧。

方廷皓温柔地凝视她的发顶，不自觉露出微笑。

是这个了！这种因为极小的快乐而露出的满足而幸福的笑。简单美好，温柔干净，不掺一丝杂质。

百草有些看呆了，喃喃出声：“廷皓前辈...”

方廷皓怔住。

他望着镜子里那个会笑的自己，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