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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的终止，宿命的开始

百草绞着手指，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方廷皓的脸。

　　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是公司事情不顺利吗？还是...因为自己？

　　正想着要不要开口问下原因，方廷皓突然转身，看着她，神色阴暗不定。

　　他缓缓开口：“百草.....”

　　“嗯？”她抬眸。

　　“那个约定，”他顿了顿，“还是停止吧。”

　　有风轻轻吹过。

　　戚百草一时呆住，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

　　——不对！自己为什么要问原因？这不是正好遂了她的愿吗？她不是应该很开心才对吗？

　　突然想到，他说的话：如果三个月过后你还没有喜欢我，那我就永远消失。也有可能我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喜欢你，我也会离开你。

　　三月未到，那么只可能是第二种情况。

　　刚刚一时冲动想要问原因，仔细思考下来自己是没有理由问为什么的。

　　她鬼使神差地叫出了那个名字：“若白师兄....”

　　方廷皓眼里的光芒明明灭灭。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找若白师兄吗？为什么突然解除约定，你该不是要反...”

　　百草的声音小了下来，“悔”还没说出来，但还是乖乖闭嘴。

　　方廷皓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自然，他是不痛快的。

　　他很受伤地垂头，组织着语言，果然呵，到了这个时候，只有若白，只有若白才是她真正在乎，真正最爱的人。

　　他逼迫自己调整状态，软着声调说话：“若白很快回来。相信我。”

　　只有短短九个字，就真正让戚百草相信了他。

　　“廷皓前辈，你是已经找到自己的真爱了吗？”戚百草问完就后悔了，他喜欢谁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刚想收回这句多余的话，就听见他说：

　　“是啊。”

　　是啊，我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了，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呀。

　　戚百草正脑补，方廷皓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才说道：“公司有点事，先走了。”

　　背影带着他特有的忧郁和说不出的凄凉，戚百草怔怔的，竟有些黯然。

　　一个转身，一个欲言又止，竟成为几年无法逾越的鸿沟。

　　方廷皓想了很多次，如果当年再勇敢点儿，结局是不是就会有不同呢？

　　不会。

　　这就是，他们俩的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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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膝盖重重落地，她含泪抬头看向长安：“长安教练.....”

　　门后的方廷皓心头一震，再也忍不住，直接冲了进去，拽住长安衣领：“你也配？嗯？离她远点。”

　　他松开长安衣领，不管不顾地拉起百草，力道大得几乎让她手臂泛青，眼睛有些猩红：“戚百草，你在干嘛？”

他不允许，她最喜欢的女孩儿这么卑微。方廷皓在心中默念，就算你不喜欢我，永远都不会喜欢我，我也希望你可以好，比我还好。

我希望可以看见你幸福。

　　百草有些害怕，往后缩了缩，本能地闭上眼睛听他咆哮，她头一次见他如此失控：

　　“你不需要跟这种人低头，你也不需要这么低微！他是你谁啊？不就是个世青赛吗！只要我方廷皓愿意做的，想做的，没有什么事办不到！世青赛资格被取消了？你求他有什么用？！走！”

　　长安站在原地，任由他将她拉走，“百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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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失去利用的价值了，你觉得他还会帮你吗？”

“他把你心中的虚荣和欲望不断地扩大，你以为你一个在方婷宜面前毫无招架之力的小雏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我求过你，我求过长安，你们有一个人听我的吗？！”

“变了的不是我，是你。”

“戚百草，你记住，从此以后，我们两个都不配过开心的日子了。”

......

戚百草倒在雨地，无声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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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后来，方廷皓每每想到那一幕几乎失控。

　　自己的妹妹，最疼的妹妹，没有生气，直挺挺地躺在赛垫上。

　　百草不住的道歉，他看着她，身体渐渐僵硬，几乎一步都挪动不了。

　　“不要打廷皓前辈！”

　　他恨他自己。即使到了这种时候，即使她是害他妹妹的罪魁祸首，他却还是忍不住感动。

　　那该是他活了20多年最绝望的时刻吧。母亲去世时，他好歹还有婷宜，还有希望。

　　可现在呢？他最爱的母亲和妹妹都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而他最爱的女孩，戚百草，也将离他而去。

　　尽管是他推开了她。

　　他用他这辈子最恶毒的话狠狠伤害了她，百草啊，原谅我。

　　他加入了风云。

　　他很好奇，很讶异，水沉舟似乎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提前就将最好的医生买通。

　　关于那通电话，方廷皓用脚后跟都能想到是谁打来的。

　　除了胡亦枫不会有别人。

　　他现在无暇去猜，无暇去想，若白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每天都像个木偶一样，没有思想，除了无聊的工作以外，还要时不时安抚婷宜的情绪。

　　尽管他很想放弃现在的生活，痛苦和思念几乎令他发疯，可是——

　　越痛越不动声色，越苦越保持沉默。

　　这就是方廷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