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和平丿HePing
认识魁哥是在我朋友花生的婚礼上。
花生是做床上用品批发的,为人和善也很实在,待人仗义也好交朋友。
我记得那是夏天,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中,大家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突然一声清脆的杯碎和喧嚣声传来,大家不知发生了什么,
放下了酒怀和筷子,顺着声音去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时魁哥印入了大家的眼帘。
只见此人四十出头,一脸横肉,目露凶光,板寸头,生得肥头圆脸;
皮肤黝黑发亮,身材高大,生的魁实,膀大腰圆;穿一黑色短袖,
头顶脑门,硕粗的金链在光照下亮亮生辉;
最引人注目的是左胳膊上纹身的下山虎,张着血盆大口像要吃人似的。
不苟言笑,天生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
“你再皮杆,再多年川一句,我把你牙背喽,信不!”
(西安方言译:你再张狂,再多说一句,我把你牙掰了,信不信!)
说着顺手操起一杯酒,泼了对方一小伙子一脸。
小伙子吓得脸都白了,说话都不利索了,只是一个劲的道歉,赔不是。
最后还是在新郎倌花生的出面下,将魅哥迎进了包间,才没有了下文。
“这都啥人噻,结婚宴席上闹啥呢么?”
“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你不知道吧,此人叫魁哥,手黑很,年轻时候就是个二杆子!
(二杆子西安方言译:敢玩命做事不计后果的人)
听人说,因伤人还坐过班房!”我们这桌人就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说实话,我对此人也没有丝毫的好印象。
毕竟咱们年轻时,也是爱打架斗殴的主,天不怕地不怕。
我在想,要是刚才那杯酒泼在我脸上,我会不会提酒瓶把他撒开了?
(撒开,西安方言译:头上开口子)
今天天真冷啊!晚七点刚过,天就黑透透了。
我刚下公车,哈一口气,我的眼镜镜片上就白白的雪花。
只见站台边一个穿着皮衣的高大男人,
在和一个卖柿饼的六十多岁的老妇人,说着什么。
“姨,你把你这剩下的柿饼,都给我秤了,我全要了。算下子,总共多少钱?”
“好,好我给你秤”老妇人高兴且感谢的答道,
“十五块钱一斤,秤高高的,九斤多,给你算九斤。总共一佰三十五。”
“一百三十五是吧,给你一佰伍,不用找了”
“那怎么能行,该找钱还得找,谁挣钱都不容易!”
老妇人怯怯的且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
“没有啥,姨,不管怎说我也比你容易。天太冷了,你赶紧收摊回吧,甭冻着。”
说完提着柿饼要走的瞬间,回头看见了我。
我马上迎上去打招呼“魁哥吧?!”
“是,是我。你是……?”
“我小何,在花生的婚礼上咱们见过面。”
“对,对花生是我小兄弟”
“魁哥,你也住这一片?”
“没有,我姐住这,我来看我姐”明显能感觉魁哥语气很高兴。
“能看出你和老姐的感情挺好”
“那是。我父母走的早,是我姐把我拉扯大的。
为了我吃了很多苦,在我心里我姐就跟我家的老人一样”
说这些话时,魁哥的脸上涌上了温馨的笑容,
也许也是觉得自己说多了话,多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为了打破尴尬,我赶紧转移话题。
“你怎买这么多柿饼?卖柿饼的是熟人,认识?”
问完我回头望了望正在收摊的老妇人。
“不认识。我只是看这卖柿饼的姨年岁大了,想让她早点回家。
能帮一点算一点,如果条件好,谁愿意大晚上大冷天的不回家,在外面冻着。”
“没看出来,魁哥你人心还挺善良的!”
“啥善不善的,咱们都有老去的那一天,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对了,小何来给你拾些柿子回去吃”
“不了不了,魁哥,我不喜欢吃甜食。咱们互留个电话吧。有事没事,常联系着。”
“好,好着。我电话181……...你存一下。”……
我又哈了一口气,眼镜镜片上又马上白白的雪花。
天是真冷啊!但我的心里却被那个外表看似冷酷、凶狠、霸道的魁哥,
那颗炽热、滚烫的有情有义,善良扶弱的心灵烘焙的暖烘烘的。
【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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