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打脸

学生时代的岁月，犹如一粒种子掉进泥土的宿命。生根，发芽，慢慢长大，甚至成为参天大树。

学校，仿佛一个巨大而又富饶的园林。在这里，充满着无数灿烂可爱的童真，或是一群群朝气蓬勃的少年，亦或是一代又一代风华正茂的青年。

这又是一个新的礼拜的开始，街上随处可见返校的学生。看着一张张经过身旁稚嫩的面孔，华冰突然觉得，既亲切又熟悉。

离开中学门口后，背着斜挎包的华冰一直往街上走去。这时，经过一家电话超市，华冰想起早上秦啸天留给自己的纸条，他走进去拿起了电话。

嘟嘟……嘟……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

连打了好几次，对方电话都是关机。华冰这才放下电话，慢慢走出门离开超市。

……

又轮到龙江镇赶集的日子，这天是星期一。

中午，放学铃声刚刚响完。

数学老师离开教室后，华冰正准备离开教室。这时，坐在后排的梁飞鸿就凑了上来，拍着华冰的肩膀说到，“今天赶集街上很热闹，要不，我俩上街去逛逛？”

“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了，今天我们去街上吃。”

说着，俩人收好书本就离开了教室。

……

千人来潮，人声鼎沸，如同河水涨潮一般；万人空巷，车水马龙，犹如海底世界一样。

“今天街上真热闹！”

梁飞鸿说道。他和华冰在街上到处转悠，一会儿东看看西瞧瞧，一会儿又在这里停停，到那里走走。

不知不觉，两人很快就把整个街道游了个遍。 由于早上没吃早点的缘故，逛了半天，两人肚子都饿得受不了了。

“哎呀！我肚子太饿了，要不去对面吃点东西？”

这时，只见梁飞鸿用手捂了捂肚子，指着对面一处卖水粉洋芋的露天摊点，有气无力地对华冰说到。

见梁飞鸿一脸期待的表情，华冰向对面望去，确实有几个打着太阳伞的露天小摊点。这样的露天小摊点，主要经营炸洋芋，凉粉和水粉等小吃，是农村赶集人填饱肚子的首选。

“哦，不。我建议还是去别处吃吧。”

说着，华冰就立马转过头，硬要拉着梁飞鸿离开。

“不，不吃吗？……”

梁飞鸿话还没说完，就被华冰拖着走开了。华冰力气很大，梁飞鸿拽不过他。无奈，他只好跟着华冰向前面的农贸市场走去。

之所以华冰会头也不回地拉着梁飞鸿离开，是因为刚才他看到了在对面小吃摊点旁，老板娘用手指狠狠地挖鼻孔的画面。

正是由于这个不可描述的画面，让华冰实在是没有勇气去品尝这位阿姨的“特别手艺。”

两人就这样一直往下走，没过几分钟，就来到了农贸市场附近。

放眼看去，在街头南面的一排铺面，有几家卖炒饭卖米线面条的小吃店。

店面前支起火炉和台面，里面的人正吃得津津有味，即使是走在街上，也能闻到里面时不时传来的阵阵飘香。

此时，和华冰一起经过这几家店面门口时，闻到里面传来的香味，梁飞鸿不停地转头向里面瞟去，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刚才的凉粉没吃到，肚子已经饿得受不了的梁飞鸿忍不住停下脚步，不由自主地说到，“要是我有钱，真的好想进去吃个够。”

“唉……”

说着，梁飞鸿长长地叹了口气。

像这种地方，梁飞鸿从来没有进去吃过。他每天就一块钱的午饭钱，去露天小摊点吃碗一块钱的凉粉还可以。

而这里，虽然看起来不错，但一碗米线就要好几块钱。所以，他也只是随口一说。

不过，梁飞鸿的话却完完全全进入了华冰的耳里。他早就注意到这小子了，刚才几次经过这儿时，他都发现梁飞鸿时不时转头向里面看去。

恰好，看到对面几家忙得不可开交的场景，华冰也正想进去改善改善伙食。

于是，转头对梁飞鸿说了句让梁飞鸿不敢相信的话，

“想吃就进去吃，走，我请你！”

“啊……”

还没等梁飞鸿反应过来，他就被华冰拽着走进一家名字叫“赵记羊肉粉”的米线店。

“老板，来两碗羊肉米线，加肉。”

两人刚进门，华冰就开口对正在烫米线的老板娘说到。

听到华冰的话，正忙着的老板娘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便没好气地说到，“加肉？两碗要二十块钱！”

老板娘说得很重，像是在故意强调似的。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身材偏瘦，牙齿凸尖，系了个蓝色的围裙。

同样，听到华冰这样说，跟在身后的梁飞鸿也是一愣，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华冰，眼睛睁得大大的，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好，就两碗，加肉。”

华冰淡淡地回道。对于对方的语气，他没过多地在意。

说完，就拉着还处于惊讶中的梁飞鸿走进屋里，在一处靠墙的位置上坐下。

看见这两个穿着灰土的小学生，老板娘觉得两人身上根本没钱，坚定认为他们俩是来吃白食的。

毕竟，现在人这么多，自己又忙不过来。没准，这两小子要是吃完米线趁自己不注意跑了，那她可就亏大了。

于是，她又转过头尖起嗓门大声说道，“喂！你俩先把钱付了都！”

这不说不要紧，一说出来，坐在邻桌吃米线的几个人也听到了。同时，周围的几人也纷纷停下手中的筷子，好奇地向华冰这边看过来。

看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梁飞鸿窘得满脸通红。因为，他是真的害怕华冰万一拿不出钱来，那就是打肿脸充胖子。那么接下来，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才好。

然而，在梁飞鸿心里，还是相信华冰多一些。

而此时的华冰，却是一头的黑线，心里骂道，“狗眼看人低，还怕我付不起钱吗？”

对于老板娘的话外之音，华冰怎么会听不出来。他本来想一走了之，可是，当看到此时无地自容的梁飞鸿，如果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正中老板娘的下怀，让好朋友难堪。

另外，再看看周围有的人幸灾乐祸的眼神，好像在期待一场好戏到来的样子。华冰眼里略过一丝不屑，很快，他就站起身来，大步向门口走去。

而卖米线的老板娘看到华冰向门口走去，认为自己猜对了。当华冰快走到门口时，她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嘴里正要开口骂道。

可是，就在这时，只见华冰重重地向门外吐了一口唾液，嘴里哼道，“呸……”

随后立即转过身来，冷冷地盯着面前这个尖酸刻薄的女人，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同时，重重地说道，“够不够？”

顿时，看到对方递过来的百元大钞，以及那双冰冷的眼神，站在炉火旁的老板娘感觉自己被狠狠地扇了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