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抬头,用力地微笑:“不,这么多年,一直是你在陪伴着我。”
“谢谢你,老友。”
陈立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心地笑起来,伸手来揉安若的头发,然后手就僵在安若的发顶。
安若明白,陈立农一定也跟她一样,想起,这是自那次雨夜告别之后,两人之间最亲近的动作。
“原来,你还愿意当我是朋友。”
“为什么不愿意?我可是个遵守承诺的人。”安若像往常一样,假装嫌弃地偏头躲开他的手,“小时候就说过啊,做朋友,是要一辈子的。”
“是啊。”陈立农的手执着地追过来揉了揉安若的发心,“是要一辈子的。”
安若听见他的笑声,那样轻松又愉悦,好像彻底放下了什么重负一般,心里却十分明了,这样的决定与他而言是多么艰难。
但即便如此,陈立农也只愿意为难自己,而不愿意看到安若皱一下眉。
眼泪仿佛下一瞬间就要涌上来,安若只好拼命地微笑,微笑,一直笑出声来。
然后,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风很轻,天很蓝,笑声很肆意,他们还很单纯。
后来,安若已经不太记得那个下午,她和陈立农都说了些什么。
只记得,两人不停地说,不停地笑,不停地喝酒,就像第二天是世界末日一样。
很久之后,即使仔细回想,也记不清,那天下午的种种细节。
只是,安若一直记得,陈立农与她告别后,又转身走回来,一直走到她面前,然后蹲下来,轻轻将手搭在安若的肩上,仿佛要将自己体内的力量传递给她一般,说:“安若。”
“嗯?”
“要等下去啊,要一直坚定地等下去。”他说,“以前,我一直劝你不要再等,那时候我以为等待对你来说是一种痛苦与折磨。”
“但是,后来我明白了,要你放弃,才是最残忍的做法。”
“所以,这一次,请一定要等下去。”
“好。”安若郑重地点头,“我会的。”
陈立农仿佛不放心般地又说道:“要健康,快乐地,等下去。”
“好。”安若点头,鼻腔泛酸,眼泪就要掉下来,“好好的,干吗这样?”
“又不是演电影,搞什么生死离别?”安若用嘴硬掩饰自己的情绪。
“因为他回来的时候......”陈立农说,“我希望他可以看见健康,快乐的你。”
“好。”安若点头,又点头,安若当然知道陈立农说的“他”是谁。
仿佛为了向陈立农证明,她一定会做到一般,安若仰起头,朝着陈立农的方向,咧开嘴努力微笑。
“陈立农。”安若叫他的名字。
“嗯?”他轻声答,“我在。”
“医生说我的眼睛有可能复明。”
gu顾浔酒一更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