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

婚礼结束，回去的时候，我和宋其临在北京首都机场转机，却意外的遇到了周雨菲。

她一个人穿着松松垮垮的白色毛衣，头发披下来，算不算漂亮，但干净舒服。我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周雨菲，却在看到周雨菲的第一眼停了下来。我的心狂跳，它告诉我这个人就是周雨菲。

如果硬要说原因，大概就是因为我爱他吧。

走路的姿势，沉默的名字，笑起来的神态，她的举手投足，都太像宋其临了。那是经年的时光，刻在他们彼此生命中的印记，我永远学不来。

周雨菲看到我们愣了愣，然后笑着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宋其临轻声说。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用这样轻的声音说话。

“听说你结婚了，”周雨菲看着我，耸耸肩，“你夫人大概不会太愿意见到我，那我就先走了，祝你们幸福。”

周雨菲一边说着，一边真的转身就跑了。我看着那个背影，突然明白过来，这些年里孤注一掷，飞蛾扑火的不止我一人。只是他们演的是同一场戏，而我的是另外一场罢了。

逛了好一阵，我才听到宋其临沙哑着嗓音说：“走吧。”

“你可以跟她解释的。”我说。

“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也没有那个勇气跟她解释。”宋其临头也不回。

结婚以后，他一次也没再提过周雨菲。

就算是一场交易，他也面面俱到。他可真是温柔，我想温柔得近乎残忍。

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有一个晚上，我实在受不了了，突然发了疯般去找宋其临喝酒，心里不堪的期待着孤男寡女喝醉以后能发生点什么。

宋其临到真的比我先倒下，我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穿着蕾丝睡衣。我伸手去抚摩他，脚踩着月光，想吻上他的唇。

然后我听到他用第二次用那样轻的声音喃喃道：“菲菲。”

我停了下来。

我蹲下身，抱着自己的膝盖，痛得快要窒息。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可是宋其临的双手抚上我的身体，对我做着我刚刚期待的事情，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

眼角的泪滑落下来。

第二天早上，他看到是我的时候，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后来我通过了面试，收到通知，顺利的拿到了绿卡。也是这天晚上，还是在那家意大利餐厅，我请宋其临吃饭。

我穿了一条非常正式的黑色长裙，宋其临点的和一年前一模一样的菜品，我依然会产生错觉，不愿意相信他只是记忆力很好。

有个问题在我心中盘旋太久，几乎成了魔障。

这么多年，他有没有因我心动过，有没有哪怕一瞬间爱过我。

我凝视着宋其临英俊的眉目，缓缓开口，却还是没有勇气问出口，于是说了别的话：“有三件事，第一件我拿到绿卡了，第二件我辞职了。第三件……我怀孕了。”

宋其临愣了愣，淡定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笑着说：“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