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往生路，噬骨香08

“凤溪？这是我的名字么？你认识我？”他问我，语气中有着疑惑，更多的是欣喜。虽然他没有眼睛，但是他依旧可以看得见，毕竟是神兽，同普通人不同。

可惜，如此好的一个神兽，居然已经成为了魔兽，是的，他已经入魔了。

虽然已经堕入魔道，但是看的出来，他的本性一定是善良的，入魔一定不是他的本意，往生路曾经有人走过，一定是有人害他成魔。

到底是谁呢，如此恶毒。

“我不知道……”

我只能这样回答他，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此刻安静了下来。

“就当是我的名字吧。”他笑了，我被他的笑容晃了眼，那一笑，我知道他是出自真心的开心，他此刻放松下来，平躺在地上。

我们又回到了那颗巨大的，散发着五彩光芒的梧桐树下，他躺在那里，就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一样。

“怎样才能驱逐你的魔性？”

我在他的身旁坐下，不知为何，我一点都不怕他，哪怕他再一次发狂，我也相信他不会伤害我，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样大的自信。

“我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大概永远也好不了了。”他无所谓的一般的笑着，笑得我有点苦涩，我知道他很难过，也许也很迷茫，自己又何尝不是与他一样。

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事情到了现在这样，貌似真的无法继续下去了，噬骨香，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或者说，还不知道有没有，关于前世，那些碎片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栖梧的记忆，我还没有找回，甚至，连面前这一个人，我也无法帮助。

“也许，你真的是我的所认识的人。”他没有来由的一句话，让我微微一愣。

“凤溪，还记得你为何失去这双眼睛的吗？”我看着他，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一直未曾说出口的问题。

他的眼睛是空洞的红色，那是死亡的颜色。

可惜，他果然是如同我早就料到的那样，摇了摇头。

事情好像陷入了僵局。

无言的寂静萦绕在我们两个人之间。

“天涯。”他突兀的开口了。

我一怔，“凤溪？”我茫然的看着他。

“在我魔性再次发作之前，你能不能用这个击杀我？”他突然幻化出一把如同是红色火焰一般的弓箭。

我想也不想的就拒绝，可是，他却是一脸的坚决。

“天涯，也许你的到来，是上天的安排，让我能够解脱这样的宿命。无论你是与不是那个人，你帮帮我，好不好？”他在恳求我。

“怎么可以，你……我……我不能这样……”我的心慌乱了起来，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办法伤害这个虽然已经入魔，却依旧如此温柔的人。

“天涯，或许你不知道，一旦入魔，便是身不由己，身体之中的两个天性开始争夺，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我实在不想如此存在下去了，我不想去伤害别人。我知道，我的善念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心中震撼，但见他如此痛苦，心中不忍，便想走上前去，不想他运用起了法诀，人飞上了天空，熊熊的火焰在他的身旁燃烧。

“凤溪！“

我大喊出声，那把弓还有箭停留在了我的身前。

如何抉择？如何抉择，就在我的一念之间，师父离世之前，我是学过弓箭之术的，只是后来闯荡江湖了，刀比较好保命，再也没有碰箭。

“天涯，不要犹豫，也许打破了这些，才会接近真相。我应该谢谢你。”

凤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那嘴角的笑容有点扭曲，我知道，他在等，等那一箭穿心的那一时刻，等我拿起那把漂浮在身前的箭羽。

我看着他，内心很是煎熬，为什么会是这样，明明刚刚还在那里谈笑，转眼间，为什么会成为这样一个选择题。

这个温柔的男子，即将不在，或许会成为魔鬼，依旧在往生路活着，或许在我那起箭的那是瞬间，死在我的手下。

反正，不是我死，就是他亡，没有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