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一牵手定情（16)

天台上除了我就剩他一个人了好吗？！

“叶景辰，是么？”埃尔文回过神之后，用区别于叶景辰的清冷声线的浑厚嗓音开口，却倒是令叶景辰一怔。

“叫我回教室，是吗？算了吧，你以为你谁？”叶景辰把目光收回来，继续落在画布上。画笔蘸上了点点的颜料，肆意在画布上挥洒着。

每个老师上来找他，都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都没有成功过。

埃尔文问：“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叶景辰似乎很珍惜自己的目光，一丝都不肯施舍在埃尔文的身上。他放下了画笔，颜料很快就干了，他把这张画取下来，拿起碳素铅笔开始画速写。

埃尔文走到叶景辰的画板前，叶景辰只觉得一片阴影把自己给笼罩起来。

埃尔文看着叶景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式的语气说：“既然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的话，那么就乖乖跟我回教室去自习。”

“你谁啊？”叶景辰皱紧了眉头，站起来。不理埃尔文，直接走到了栏杆边，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熟练地点起来，放进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呼出。

埃尔文瞧着这没有自己高的瘦小的人的背影，感觉他有点孤独。

埃尔文看到了叶景辰随意放置的画，是学校的一条林荫小道。笔法非常细腻，调色也很纯熟，特别是在树的绿色处理上十分棒，层次感很强。意境很美，也很安静，叶景辰甚至是画出了丁达尔效应，看起来更像是仙境一般。

叶景辰没有说话，只是抽着烟。

埃尔文算是知道叶景辰的脾气有多倔了。两个人沉默僵持了很久，最终是埃尔文后退了一步：“好吧，收拾东西，抽完这根烟就回去吧，下节是我的课。”埃尔文顿了一下，“我是你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埃尔文·史密斯。好好记住我。”

好好记住我叫什么，好好记住我的模样。

埃尔文离开了天台，摸了还补充了一句：“抽烟对身体不好，未成年人别抽烟。”

叶景辰始终没回头，待铁门吱呀关上的时候，叶景辰把未抽完的烟扔到地上，碾灭。转过身背靠栏杆，仰头均匀地吐出嘴里的烟，呆呆地看着湛蓝的天空以及飘在上面的白云和偶尔飞过的鸟。

按颜色来讲，着天空的颜色和某位的眼睛颜色还挺像的。

风呼啸而来，吹起叶景辰的发丝。叶景辰把放向长空的目光收回来，看了看狡辩的烟头，忽地冷笑一声：“既然叫我抽完这根就回教室……那就听一次吧。”反正，看时间也快下课了，叶景辰也并不像一个早上呆在天台上吹风。

他抬起脚步，朝铁门走去。

风呼呼地吹着画板上的画，那张速写上，画的是一个男人的侧脸，线条简洁却很清晰，画中的男人侧脸弧线十分好看，微抿的嘴唇更是神态的亮点。

叶景辰下角用很漂亮的花体字署上了画中男人的名字：叶景辰.

叶景辰的性格很奇怪，却也不是没有朋友。叶景辰虽然在上课的时候喜欢开小差和画画，偶尔自习课逃出去呆在天台上，成绩却也不是很糟糕，中上游……吧。

埃尔文翻看着林安的历来成绩表，眼镜反了一下光。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良才璞玉。

“可造之材。”埃尔文说，“可惜太过桀骜，需要驯服。”

“哟，史密斯老师，叶景辰这个刺头是出了名的纪律散漫啊，你打算怎么驯服呀？”办公室里有老师笑着打趣道。

埃尔文把叶景辰的成绩表放回文件袋里：“听话就给糖吃，不听话就用鞭子抽他。软硬兼施，严慈并济，方能大有效益。叶景辰其实也不过如此，他终究是个有猫性格的人。”

再难养的猫，也总会有被驯服而变得温顺可爱的时候。

叶景辰穿着西裤，白衬衫扎进裤子里，扣子一直扣到正数第二个，干净稚嫩得像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可是他今年十八岁，高一。他站在埃尔文面前，大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他和埃尔文。

埃尔文今天穿的衣服和叶景辰一样，黑色西裤和白衬衫，只是多加了一条波洛领带，颜色也和埃尔文的眼睛惊人地相似。埃尔文在林安等得快不耐烦的时候才推推眼镜悠悠地开口：“如果你在英语和数学方面能提高上来，我想本市的重点大学并不是难题。”

哈？怎么突然提这种事？叶景辰不屑地把视线瞥向一边，应都不应声。

“你的妈妈给我打过电话了，她很关心你的学习和生活。”埃尔文又继续说，“你的妈妈对你很在意啊。”

叶景辰冷哼了一声：“那个女人的话你大可别信。”

叶景辰对于家庭的意识其实是很淡薄的。父亲觉得他不听话就打他，依然还是是画画和写作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中考。考试成绩让他低空划过市重点高中的录取分数线，但是却面临着没有钱交学费。这时候叶景辰的母亲出现了——，一千万的家产和两家餐厅全部都归了她和老公的。她想起了叶景辰，想要好好补偿叶景辰。叶景辰没有拒绝，只是当母亲欠他的。却把母亲对他的好，置之不理，只觉得她虚情假意。

于是就是现在的样子，也不过是换一种方式继续过日子。

埃尔文只是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有理由吗？”

“你要信的话，随便你。”林安面无表情道。

埃尔文从叶景辰的眼里读出了“无所谓”，那种倔强与孤独加在一起的，奇怪的混合体。他放下手中的表格，带着命令式的语气对利威尔说：“周末，我帮你补习数学，早上九点到十一点，记住了。”

“喂，谁允许了！”叶景辰有些恼了，“你只不过是个新来的老师！”

“你的母亲同意了。”

“她同意是她的事！我的事凭什么是她做主？！”

“如果学习是战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