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雨夜

“……你以后有打算吗？”仿若叹息，羽枫经历良久的沉默之后突然开口。

“……”

林晗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话题。

他再次叹息，就像用尽了所有的能量一样的疲惫不堪：“我已经不想继续下去了。”

“太累。”

她惊愕地转头，对上的那张苍白的脸忍不住让林晗墨从心底升上一种彻骨寒意。

“你……难道要……”

“嗯，光是活下去就已经用完所有能量了。”

羽枫淡淡地说着，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这个表情配上这句话是有多恐怖。

打个比方吧……就像受伤到鲜血满地却仍旧面瘫的那种人一样。

林晗墨突然体会到那深刻的惊悚。

你明明认识一个人，或者说熟得不能再熟。

但是偶然间，他突然显得那么陌生。

雨滴的声音那么清晰。

“哎，不至于吧……”

“真的。”

“你有体会过在深宫之中明明不受宠、也不可能夺嫡，但是偏偏要陪着他们演那场戏的感受吗？”

“……”

空气中飘散着秋雨特别的气味。

好凉。

她无言以对。

“更何况我还只是一个‘容器’……”

林晗墨隐隐约约听到来自羽枫的抽泣。

下雨的夜晚，很黑，她看不见。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哭。

但是的确是哽咽没错吧？

不经意间，一种异样的感觉弥漫开来。

“不……你这个样子还算好。”

“啊？”羽枫应该是抬起头吧，林晗墨隐约可以看见反射着光线的泪痕。

（如果是凤清浅的话，肯定会把他说一顿吧……）

“你记住，有悲惨遭遇的不止你一个。”

多了去了。

“你啊……才不是悲剧的主人公。”

——要不是男女有别，羽枫现在肯定抱着林晗墨的大腿狂哭。

至少羽枫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

“给我振作点啊！”林晗墨真心担心这家伙想不开，索性一巴掌呼了过去，“还想看到太阳的话，就振作起来啊！”

羽枫一脸可怜地捂住有点发红的脸颊：“我……我知道了……”

“不过……”

“嗯？”

“有冰袋吗？”

好凉。

回到暂住的旅店房间之前，林晗墨往门外看了一眼。

雨已经没有那么大了。

天空中的云层也远远没有之前那样的厚。

（明天就会天晴吧……）

现在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一件意义多么重大的事情。

没关系，以后会知道的。

回到自己房间的羽枫忍不住看了看自己依旧有温度的手。

其实吧……

他是想今天晚上自杀的。

一直认为悄无声息地在雨夜死去最理想。

想想看，下着雨的夜晚，独自一人孤寂地在公园的长椅……

不过现在已经不想了。

即便是毫无意义地活下去。

因为……

“发现了有意思的东西……因而决定再过个几年试试看。”

云层掩映之下，发生的事情不会有人注意。

一切都已经回归正轨。

不不不……怎么可能呢。

所有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一切都没结束哦。

搞不好只是经过了一个开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