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宴会

自上次的事已经过去一月之久，林晗墨也并没有记挂在心上，生活照常进行。

沉入湖底的石头虽然存在着，却无力激起波澜。

枫泾十五年春，萧落帝都，皇宫。

一年一度的宫廷大典即将开始，宫内繁忙得像是一壶烧开的水。宫女小厮忙前忙后，不可开交。

某间几乎被宫中人遗忘了的房间内，羽枫得意地做后勤工作，若叶一声不响地打扫房间，她不喜欢说话。

意外的朴素。

林府。

大门口停着几辆马车，看着爹娘还有二姨娘都上了车，三姨娘怀孕了不能去。林凤舞拉着林晗墨上了最后一辆马车，兴奋得像雀儿叽叽喳喳。

唯一的可惜就是商户出身的凤清浅来不了。

驶过好长的一段路，终于到达宫殿门前。气派的红墙黄瓦，朱红的大门和雕龙画凤的柱子映入眼帘。然而林晗墨和凤舞完全不敢对此评头论足，做了简单的安全查验就进去了。

这次唯一能带上的武器就是作为四神器之一的织火弓，话说回来这把弓要是当武器用是真的舍不得。

光滑的弓身，紧绷但是永远不会断的弓弦，弦和身之间的交界处细致入微的雕花，隐隐有些香味的木料……几次林晗墨都想用它一下，然而每次都被驳回。

可以说这把弓比起白柄红纹的太刀“影月”也毫不逊色……当然是在外表上，论品质，“影月”也只不过是法器呢。

在大殿里静候片刻，当正主到齐，大典也就开始了。

热闹非凡，但是……真的太喧闹了，对于林晗墨来说。这种时候的她通常只是静静地做一个旁观者，等到各府中的才女们展示技艺时才恢复原状。

（那么多人，一个人两只眼睛，所以说大殿里就有……数不过来的眼睛……好恐怖啊。）

她勉强吃了一点，然后陷入沉思。

（不对劲……）

（好困。）

林晗墨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她最近有点感冒了，想睡觉也是正常的。

“接下来有请林家二小姐林凤舞上场～”

报幕者的声音响起，林晗墨这才注意到周围早已寂静。对林凤舞投去鼓励的目光，强打精神，静静地听着她吹奏的曲子。

时而悠远时而激昂的曲调让人莫名联想到傍晚时分的钟声，还有在场之人无一例外都有过的共同经历，悲剧带来无休止的鼓动，争斗再让悲剧重新反复。

是的么？

可以说那些已然对于生死无所谓之辈，恐怕真正能够看破红尘的不多，反倒是已然接受每一次的悲剧者比较多吧。

至少在这个世界，不，这个国度里是这样。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林晗墨眼前浮现的对于过往的走马灯戛然而止。

掌声响起，林凤舞知道，她所期待的奇迹保不准会到来。京城第一才女，想想吧，多么大的荣誉！

中间又过了许久，申时……酉时……戌时……戌时三刻左右，轮到林晗墨了。

照旧的弦乐，不要伴奏，就这么轻轻地弹，小溪流水般的乐声极其自然地从嫩滑的指间流泻而出。

清澈的小溪旁住着的人家，袅袅炊烟，流水潺潺。意境极美，并不沉重。与世无争的曲调，轻轻地诉说着一户只求一生平安的人家。

下场时，依旧掌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