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相思·笙屿（二）

他的本名是沃洛伊特，但身为朔夜的半身，他就只是陌琊·沃伊。

　　——一个被所有人惧怕疏离的虚空天使。

　　普通的神灵想要游走世间就势必要付出代价，更何况这与他发现的那个秘密比起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实在是没想到啊……不是吗？

　　哪怕是流落世间，神灵却终究还是神灵，法则在这一点上竟是意外地公平，公平到让他们看着都觉得寒心。

　　光暗双生，致命弱点……

　　这世间最可怕的从来都不是绝望，而是在绝望之时还要给你真实的微光，但一旦选择握住，当初所坚持的一切也就没有了意义。

　　法则它……这是要硬生生地把祂逼疯啊。

　　“看在你是我半身的份上提醒你一句，不要和那个曦梦殿下走得太近，否则……”陌琊·沃伊嗤笑一声，带着说不清是敬畏还是怜悯的情绪，“否则到最后，你连转世的机会都不会有。”

　　法则会清理一切祂与世间之人的羁绊——

　　这就是身为界神者最大的悲哀。

　　只不过那个少年的身份……

　　神灵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转而他就想到了另一个更值得关注的问题上。

　　要知道，那个人绝对理智的属性让他想起来了法则，可是法则……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界神的归位从而付出这么多的关注？若真的是法则亲自上阵，只怕祂的重要性远远高于一般的界神之上。

　　要知道，不算那两位上古时期的界神，时至今日，整个法域都不过只有三位界神，其中还有一个和祂一样被丢下了世间归期不定，在这种情况下又出现了一个绝对强势的神灵……

　　还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对于陌琊·沃伊的话，朔夜没有太过重视但也没有置之不理，毕竟如果真的会有那种下场的话，这么多年以来早就已经来不及弥补，就算他们现在能脱身，殿下在之后也注定会和曦梦纠缠不休。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从灵魂世界退出来后，朔夜开始对着日光透过枝叶照下来的零星光斑走神。

　　他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

　　曾经的事情如今想来竟然带着恍如隔世的意味，却又深刻地足以在岁月中历久弥新。

　　“喂！你叫什么名字？”

　　“嗯？”

　　“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只有一个人吗？你的父母呢？”

　　“我叫相思。”

　　“如果你没有名字的话，就叫断肠好不好？”

　　记忆里的小姑娘坐在树上远远地看着他，阳光透过枝叶撒下半影半光。

　　“断肠！你也是孤儿吗？”

　　“断肠，我好想我的父母啊……你想吗？”

　　“断肠……我讨厌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丢下啊……”

　　“断肠……”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一点都不在乎是不是在自言自语，声音清脆微软地让人想到幼鸟的啼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