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出来。”村长走进***的堂屋里,大声喊道。
“哎哟,村长大驾光临啊,蓬荜生辉呀!”***急忙从房间里出来,满脸堆笑,一边发烟一边讨好地说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天是冲你打父亲和泼父亲的尿而来的。”村长接过烟严肃地说道。
“纯粹是造谣生事,冤枉啊,村长!”***一边帮村长点烟一边可怜巴巴地说道。
“你父亲去我家下跪了,还说你女儿可以作证的。”村长说道。
“素茶,村长来了,还不快去杀鸡,多煮些腊肉,好吃的全部拿出来招待贵客。”***朝房间里喊道。
李霖衷在自己房间里的门背后竖起耳朵偷听***与村长的对话。
李献秋在胡医生家里打完针就撑着竹拐气喘吁吁地往回赶。
“村长,来,喝酒,吃鸡。”***拿起筷子指着鸡肉讨好地说道。
“你太客气了,炒这么多菜。”村长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心花怒放,左手端起酒杯,右手拿起筷子,笑着说道。
***与村长推杯换盏,热情洋溢,村长已有几分醉意。
李霖衷在门背后听得老泪纵横。
“村长你不知道,我那个父亲啊,就是老得不安分,气死我了。”***一边吃肉一边诉苦。
“人老了都是这样的,你大人大量,不要跟他计较。”村长醉眼朦胧地安慰。
“你这个狗官,有酒有肉就狼心狗肺,几生几世没吃过鸡啊!有你这样当村长的吗!”李霖衷走到村长面前愤怒地骂道。
“我来了这么久了,你面都不露一个。还说你孙女可以作证,你孙女呢?叫她出来作证啊!”村长被骂得醉意全无,大声说道。
“献秋,献秋,出来说句话呀!献秋!”李霖衷朝***房间里喊道。
“什么事呀?爷爷。”李献秋撑着竹拐走进堂屋问道。
“昨天早上,你爸是不是打了你爷爷?还泼了你爷爷的尿?”村长举起手臂示意李霖衷不要说,自己来审问。他用犀利的目光盯着李献秋,问道。
***用警告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李献秋。
李献秋回忆起了昨天早上一幕——她听到李霖衷在喊天哭地就走过去劝说,***冲出来一脚将李霖衷踢倒在地。她刚刚扶起李霖衷,***又提来半桶尿泼到李霖衷身上。
“快来吃饭,好多菜,去拿碗盛饭来,爸夹鸡肉给你吃。”***见李献秋若有所思,怕她说出昨天早上的事,就走到李献秋身边温和地摸了摸她的头,笑吟吟地说道。
“我爷爷说的都是真话。”李献秋诚惶诚恐地对村长说道。
村长把罚来的三十元钱塞进口袋里,打着饱嗝走了。
***揪着李献秋的头发往墙上疯狂一甩。
李献秋一头撞到墙上顿觉天旋地转,耳鸣眼花中似乎看见***拿着菜刀向自己走过来。她大惊,定了定神,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剁死你这个短棺材,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少亡鬼剁成肉酱。”***握着菜刀边追边骂道。
李献秋脚下生风,跳下菜地,跃过一块块菜土,又跳下水田,鞋子被吸在了烂泥里面,跑过稻田赤脚跑上了山路。
因为李献秋是直线逃命,从路上追杀的***拐了一个大弯,所以尽管李献秋在患病中,还是没有追上。
在山路上狂奔的李献秋眼看就要被***追上,她跑到拐弯处急中生智扑进了路旁的灌木丛里,随即晕过去了。
***扎了一个稻草人,帮它穿上李献秋的破衣服,在背上写着李献秋的名字,胸前写着李献秋的生辰八字。
“你这是干嘛?”素茶见状问道。
“斩鸡头,斩死那个短棺材。她现在长了翅膀,会飞了,我打不到她了,看她飞不飞得出王母娘娘的招魂令。”***气呼呼地说道。
“不能这样,她毕竟是咱们亲生的。”素茶大惊,劝道。
“哼!亲生的怎么会害得我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要啰嗦,去捉鸡公!”***大声说道。
李献秋冷醒了。
***将稻草人放在地坪里,点燃三支香插在地上,点燃一沓火纸放在地上,双膝跪地,一边拜一边大声说道:“王母娘娘有灵有圣,收掉我这个不孝女儿李献秋,她打父骂母,偷这偷那,无恶不作。”
正往回走的李献秋隐约听到了***的话,她抬头望去,看见跪在地坪里拜的***左边一个稻草人,右边是素茶一手握着菜刀,一手抓着公鸡,她明白了一切。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她绕道悄悄地来到了屋后山坡上偷窥。
***凶神恶煞般的一只脚踩着公鸡的身子,双手握菜刀高举,一字一句地大声念道:“李——献——秋——死!”话一落音就对着鸡脖子砍下去。
咚!李献智一脚踢掉了***手上的柴刀,接着又跃起一脚把***踢倒在地,同时骂道:“畜生。”
公鸡喔喔喔的逃命去了。
李献秋见状一喜,悄悄地回到家里把门旮旯里一瓶农药藏到山里去了。
***见是李献智,惊魂稍定,随即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狼崽子,不要去读书了。”
“献智,你不是在镇里读中学吗,怎么回来啦?”素茶心有余悸地问道。
“我听村里的同学说我妹病得很厉害,就回来看我妹。原来是被你们拜病的。”李献智伤心地说道。
***垂头丧气地去门旮旯找农药,农药也没找到,绝望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