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佐女大人，皇朝到了！"江海平似对天子之礼，请道。一路上，江海平对岑桂子都是以君臣之礼相待，岑桂子看得出，此人是忠良之人。

“江主战不必多礼，小女姓岑，名桂子叫我桂子就可。"

“这…上下有序，尊卑有别。"

“父亲，既然桂子都说了，您就照桂子说的做吧！"江忆随即打断道，“是吧！桂子！"

江海平被儿子一口一个桂子唬的只好作罢，岑桂子并不答江忆的话，——皇城，到了！她岑桂子此生的归宿，真早啊！

江忆见桂子又变回冷冰冰的模样，不再言语，三人往城门走去。

皇城的探哨相较云栈更警觉，从三人快抵达王城边境时便有消息传入城内。

“红衣女子？"

“回天子，正是。"黑衣人伏地，双手交叉胸前。

“知道了，你暂且退下！"

“是。"黑衣人退下。

“怜儿，你说这红衣女子莫不是朕命里的妻子？"司马凌远俊美的脸贴近身旁的宫女，多情忧郁的眼神照的宫女如醉如痴，干脆往她身上一倒。

“天子说什么话呢？天子的妻子怎会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想必那红衣女子不过是想吸引天子您的目光罢了！"

“哦？是吗？"司马凌远勾了勾，宫女的鼻尖。还真是个蠢女人！他想，终究不是我的怜儿！

“天子生的俊俏，天下又有几个女人不爱的呢？就连奴婢也……"怀中女子作娇媚状，司马凌远顿感厌恶微皱眉头。

那宫女也是个极善察言观色之人，见状立马懊悔不已。连连磕头认错。

“够了，退下吧！"司马凌远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今年他十八岁，按父王所说，这年她的确该到了。红衣女子，那就见叫了。

“禀天子，殿外云栈城城主江海平及少主江忆并一女子求见！"少倾，一黄门急入殿禀告。

“召。"司马凌远起身，轻整衣裳，轻笑一声，够准时的！

“是。"

“云战城主战江海平参见天子！"

“云栈城少主江忆参见天子！"

江海平一入殿便行礼岑桂子待二人礼毕后上前一步。

“缥渺仙宗佐女——岑桂子，见过桂帝！"岑桂子红袖轻抬，并不向桂帝下跪，神色如常，显然没有像司马凌远所见过的女子一般，故作娇态，以博得天子欢心。司马凌远看着眼前这女子，竟看呆了！他以为这世上也只有怜儿是他所倾佩的，却不曾想，怜儿也不似岑桂子这般冷艳脱俗！

“两位爱卿请起，久闻佐女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岑桂子笑而不语，名不虚传？佐女岂能虚传？

禀天子，当下皇朝境内异族横生祸乱，人言可畏，佐女即到，便当早日安定民心，保皇朝永固啊！"江海平没有起身，反而继续行礼。

“江主战说的的确有道理。"岑桂子说道，她本就是为助皇朝清除异己而来，若桂帝不全力收剿异族，那她就无用武之地。

司马凌远身为皇朝天子自然是明白利弊的，只是…怜儿…他无法坐视不理！

“朕知道了，容朕再考虑几天！"

“可是……"

“不必说了，朕乏了，来人！领二位爱卿东云宫歇息，带佐女去朕的偏殿！"

江海平见天子如此决断，便只好行礼告退江忆连同父亲一起随宫女去东云宫。

岑桂子与二人告别，却并不打算随带路宫女前往偏殿。

“天子不必着急，桂子只需确认三件事。"

“佐女但说无妨！"司马凌远坐在龙椅上，收起不悦之色。岑桂子，就这么想当朕的妻子吗？——还真是，不愧为左女呢！

“天子与佐女从出生起便注定要成为夫妻，你我都清楚，据我所知，皇朝从兰帝起与缥渺仙宗缔结约定，也从兰帝起‘花香`成了二者的联系。"岑桂子语气依然是淡淡的，“皇朝三大主战皆知，桂花为你我联结的纽带，为何是桂花？桂帝出生并未像兰、荪、杜若三帝一般身怀体香，杜若帝集皇朝所能闻之花，而你…选择了桂花，你成了桂帝，而我成为佐女，这可属实？"

“属实。"司马凌远没有想到岑桂子会说起这段渊源。

“缥渺仙宗自出生便身怀异香的女音婴不只我，与桂帝同时出生的亦不止我一人，但是你，桂帝，选择了我！"

司马凌远沉默不语。

“第二件事，桂子记事起修习，一心只为佐女之任，我不懂情爱，桂帝在桂子之前有所爱之人，桂子不管，但你也要明白，皇朝与情爱相比哪个更重要，当断则断！"岑桂子看得出司马凌远早有心爱之人，从他在自己一进门便一副打发自己的表情便能判断。他从云栈城一路来到皇城，中间目睹子民生活的悲壮，白日闭户，多死多丧人心惶惶，而皇城宫殿华美，宫女娇媚祸国，这位桂帝整日寻欢作乐，心中毫无民间疾苦！

“第三件，桂帝所爱之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是异族之人吧！"岑桂子子能冷淡的说道这三件事，司马凌远已经坐不住了。他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怜儿的，既然她什么都知道，那还要跟他确认什么呢？对啊！他的命运是他选择的，而她，却是被别人选择的，司马凌远冷笑一声，你我二人到底谁更可怜？

（事外篇）

十八年前，司马凌远出生，却不是十月。

十八年前，桂子出生，十月，正当桂花开放。

“娘娘，帝后生了！"

“十月！可是桂花？"

“回娘娘，正是！"

“给我儿解封，快，把孩子抱去！"

“可是娘娘…小王子虽与出生时无异，却并无体香。"

“管不了了！快把我儿送去，把那孩子抱来与我！"

帝后生产后便去了！杜若帝痛心不已，见司马凌远虽无体香，但颇有灵性，便速集皇朝百花。或许是天意，他司马凌远已有九个月大的意识，却在毫无征兆下选了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