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个妖孽般

坐上马车，一路无阻便进了皇城，在城门马夫亮了公子的牌子，便进去了。之后改为步行，由内官替我们引着路，曲曲绕绕，左拐右转，好些时辰才到那寝宫，若是让我自己寻着路回去，我准走掉。皇宫自然是气派的，我都是没敢抬头，跟在公子身后不发一言，手紧紧攥着，我也不知自己在害怕些什么。“碰~”不知沐雪棂怎么走着走着就停下了，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他有些好笑地看着我，“君主也不能吃了你，何必如此紧张。”

我摸了摸刚刚撞着地发髻，怕歪了，“我自是怕的，没见过君主的面，也知道伴君如伴虎，自然是要仔细些。”公子伸手替我理理细发，动作轻柔，我能感受到他手心传来的暖意，在那些宫人眼中还真像是溺爱，“无事，我护着你。”短短六个字，无事我护着你，竟让我如此安心。

内官通报后，便引着我们二人进了钰祢殿，君主高坐，低头执笔批着奏折，不太看得清容貌，“臣，拜见君主。”“民女见过君主。”我不敢在抬头看他，跟着他向君主施礼身子隐约藏在沐雪棂身后。“请起请起，不必多礼。”从声音隐约能够猜到是位年轻的公子。

君主赐了座，公子若有若无地咳嗽了两声，那模样看着还真是像病了，若不是提前知晓，也许我也会被他现在这可怜模样给唬住，我倒了茶水服侍他喝下才好些。“国舅可还好？”沐雪棂起身向他施礼，“臣并无大碍，劳烦君主挂怀了。”“无事便好，坐。”

两人像打哑迷般交谈了些事情，什么庄周梦蝶，什么北疆地头蛇，什么南疆蛇蚁，没太听明白二人的用意，可能实在讨论些战事，也是我无法插上嘴的事情，端坐在一旁，君主的声音很好听，微微有些低沉，语气还算得上和蔼。

一盏茶的功夫，便告退了，说是要去见熙娘娘，可是没走多远，又被内官拦住了，“夫人，皇后娘娘邀您过去说几句话。”皇后？她有事怎么知晓我这蝼蚁般的人物？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抬头询问着沐雪棂的意思，他亲密地拉着我，“去吧，我在熙娘娘的寝宫等你。”他也猜到了，既然应许，我便跟着内官走了。

不出所料，内官又带着我回了那钰祢殿，皇后有召，那是说给下边人听的，君主这是想寻我问话。“民女见过君主。”我没多嘴问，行礼总是没错的。他一步一步走向我，我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着，说不出在怕些什么，许是他与生俱来的气势。

我连忙跪下，低着头一言不发，“你为何，不敢抬头看本君？”他此刻的声音酥酥麻麻的，感觉要酥到骨子里去，跟刚才与君主交谈的声音大相径庭，到像个妖孽。“民女不敢。”

他的食指修长纤细，勾起我的下巴，脸凑近，这才看清他的容颜，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他的眼中有风情万种，像个祸国殃民的妖精，发髻高束，面相多了三分媚，一个不小心便会沉沦。

与他四目相交，竟然觉得那眼是如此迷人，君主长得极为俊美，但感觉太过于黑暗，少了公子的爽朗，公子的眼也是极美的，也不曾让人这般沉沦，连他的唇看起来也好诱人，定然很清甜，好想...尝一口。

握拳太过于用力，指甲钳进掌心，那清晰的痛觉让我突然清醒过来，恍然大悟，连忙拉开距离，伏在地面，“君主恕罪，民女并非有意冒犯。”我心里清楚是他故意迷惑着我，庆幸自己还能清醒过来，若再迟一秒，便是酿下打错了。

“呵，呵呵呵...”他的声音本就极好听，连着几声笑都在诱惑着人，“有点意思。”我的心里跟打鼓般七上八下，紧紧握着手，等候他发落。他步伐缓慢，走上座椅十分随意地坐着，一手撑着头审视着我，“月氏？沐雪棂从山中带回的？”“是。”

“国舅近日可好？”“公子身体不太好，每日服药，时醒时睡，睡时居多。”“哦？呵呵呵...”他自然是不全信的，“在走出林子之前，国舅可做过些什么？”需要向君主传达的消息是公子身子虚弱，但自然也不能太弱，“没做什么，杀过几匹狼，其他的没什么特别的。”

对我的答案他自然是不满意的，他撑着桌身体向前倾，“抬头看着本君！”我吓得一哆嗦，无奈抬头，“本君再问一次，国舅近日，可好？”我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回他，“公子身体不太好，君主若是不行，可去问公子。”

他不怒反笑，勾着唇邪魅一笑，“若本君的血入了你的身体，盖住沐雪棂留给你的气息，你说，这沐府可还有你的容身之地？”我心里一咯噔，惊恐地看着他，他是如何知晓我的身份！？